第90章 不过如此(第2页)

 这一下发难来得好快,赵敏就觉一块寒冰贴了上来,不及反应。

 云长空听得风声劲急,抓着赵敏身子一转,将她提了过来,搂在身前。

 紫衫龙王掌力落空,只听得波的一声,那株大柳树枝条乱拂。

 赵敏吓得脸色苍白,这才知道这女人武功了不得,自己刚才竟然敢对她出手,长空帮了自己。

 紫衫龙王掌力落空,掌势微微一缩,身如狸猫弹出,又向赵敏疾掠而来,娇叱一声:“死!”一杖向赵敏当头拍下。

 云长空见她来得极快,而且势头如此猛烈,若要抵挡,非出掌不可。但自己帮着赵敏打她,好像也不对,当下左手环抱著赵敏,脚下轻点,飘出二丈以外。

 波的一声巨响,紫衫龙王珊瑚拐杖砸在了地上。她毫不理会,一弹之下,突然间骨溜溜的向天上翻去,这一个空心跟斗,连打了三个圈子,又冲了过来。

 云长空见她身法闪摇,仿佛前后左右都是她的影子,颇感诧异:“这身法倒是头一次见她施展。”说道:“她年纪还小,你丈夫与她何干!”

 紫衫龙王眼里透出刀锋也似的锐芒,涩声说道:“范遥毒药是从何而来?当年胡青牛非要逼我重回明教,才给我丈夫治毒,我才杀了他,哼,今日又岂能放过此女?”

 她步履曼妙,似左还右,无前无后,一招使出,分从不同方位攻向赵敏。这是她在波斯总教学到的武功,深知云长空厉害,这才用了出来。

 云长空看出厉害,心知赵敏固然无力抵挡,自己一招不慎,也难免被她所乘,而他飘风闪退,不知不觉到了河岸,身后就是黄河,

 这时紫衫龙王强猛杖风向赵敏身上卷来。¢q\i!u*s-h¢u?b·a′n¢g,.¢c_o¨m`来势甚疾,长空再想躲已来不及,无可奈何大袖一拂,

 衣袖被贯足了“罗汉伏魔功”,犹如石板一样,“砰”的一声,奇劲相交。

 期间一块白光迸射而出,紫衫龙王冷笑一声,飘出数丈,叫道:“好,好的很!”身子一转,飘然去了。

 赵敏微感诧异,嘻嘻笑道:“喂!你怎么跑了?再打啊……”

 “好了。”云长空心中过意不去,说道:“料理了这事,我会找你来的。”

 赵敏哼了一声,转眼望去,只见云长空右袖已经不在。

 原来金花婆婆拐杖中的珊瑚金,在深海中历千万年而化成,削铁如切豆腐,打石如敲棉花,不论多么锋利的兵刃,遇之立折。

 云长空功力固然深厚无比,可衣袖还是给断下了尺许一截。

 突然就听赵敏一声闷哼,云长空手中一疼,低头一看。

 赵敏口唇染血,恶狠狠瞪着自己。

 原来是赵敏狠狠咬住了长空的手,只是他真气护体,赵敏一啃咬,立刻震的她嘴角流出血来。

 云长空委实觉得尴尬,不由怒道:“你属狗的吗?”

 赵敏猛地将头一低,又狠狠撞向云长空胸腹。

 云长空对她此举,当真哑然失笑,身子一侧,赵敏头锤落空,收不住力,直接冲下了河岸,吓得大叫,

 长空一挥手,抓住她后心又给拎了回来,一步跨出,跃下河岸,说道:“好了,别闹了。”

 一松手,赵敏惊吓过度,还没缓过劲来,身子无力,应声就倒。

 云长空又将她给拉起,着实有些无奈,说道:“你这哪像威风八面的郡主娘娘啊!”

 赵敏缓了一口气,柳眉一挑,瞪着他道:“你不要脸,人家有丈夫,你还跟人纠缠不清!”

 “阿弥陀佛!”云长空合十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姑娘,你着相了。”

 赵敏听的一愣:“佛经是这意思吗?你嘴上喊着阿弥陀佛,却曲解佛法,不要脸。”

 长空微笑道:“纵无色相,也是非相!要脸如何,不要如何,我都是佛。

 人人皆可成佛,只因这是自己的佛,我云长空只要喜欢,又何事不能为?阿弥陀佛!”

 赵敏不胜惊讶,在她的眼里,云长空一举一动,无不俊秀丰神,潇洒脱尘,此番更是脱胎换骨,说起这话更是淡定自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赵敏眉头微蹙道:“既然如此,那我哪里不如那个有丈夫的疯女人了?”

 云长空合十,幽幽道:“皮囊只是色相,你们于我而言,都是一样。只是她能给我的,你给不了。所以我愿意和她在一起!”

 赵敏听了这话,双目凝视着他,缓缓道:“为什么?她是胡女,我也是胡女,有什么区别?她有的,我难道没有?无非就是武功不及她,可你难道看上她,是因为武功吗?”

 云长空见她面露凄然,说道:“你从来不懂我们矛盾在哪里,不是因为胡不胡,而是阶级问题。大家起义……”

 赵敏道:“造反!”

 长空点头道:“正是如此,因为你是蒙古统治阶级的一员,所以认为起义是造反,这也无可厚非。

 可大家反的就是你们蒙古统治阶级,而不是所有蒙古人,明教中就有蒙古人造你们的反,而不只是汉人造反!所以我口中‘阿弥陀佛’与‘驱逐鞑虏’一样,这就是口号。

 我和别人在一起,没有负担可言。像你这种女子的身份,我既做不到视而不见,你也做不到割舍一切,负担太重!

 或者说,你能为了心中的那一点兴趣,或者说是崇拜,放弃你尊贵的郡主身份,不认父母嘛?”说完转身就走。

 “云长空!”

 长空转头。

 赵敏银牙咬唇,瞪着云长空说道:“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云长空洒然一笑道:“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赵敏苦笑道:“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你知道吗?”

 云长空一摆手道:“好了,我没想着跟你争,也没想着说服你,我就是不想承担压力,仅此而已。”

 赵敏突然眼圈一红,流下两行清泪,哭道:“不想承担压力,咯咯,父王,女儿对……不住你……”说完银虹一闪,短剑往自己心窝插去。

 云长空知道她爱寻死觅活,撒娇耍赖,然而他也不敢赌,好在近在咫尺,他若不想,谁又死得了?

 赵敏剑光一闪,云长空左手一弹,铛的一声,短剑脱手飞出,插在了树上。

 云长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咦了一声,说着右手一伸,叮,短剑弹起,落在了他的手上。

 云长空将短剑看了一看,眉峰皱起,说道:“竟然是真剑?不是假的?”

 “云长空!”赵敏一声断喝:“你欺人太甚?”

 突然坐地大哭道:“那你管我做甚?你去和那个有夫之妇纠缠去好了,干嘛理我死活?”

 云长空叹了口气:“赵姑娘,既然觉得对不起父王,还自杀?

 我其实胸无大志,为人浮浪,往日之事,对你确有愧疚。

 故而这些年来,始终不敢相见,

 你还是顺应令尊心愿的好,要是我不出手,你还下的了台吗?”

 赵敏深深望着云长空,忽然哇的一声,抢上几步,投入他怀中哭道:“你这混蛋,我随父王迁回大都,这几年来,父王母妃总让我配人,可我一直想着你,念着你,忘不掉你。

 你知道么,我,我,我父王收了我统领群豪之权,我要抗拒婚事,何等艰难?

 我费了多大辛苦,才从家里逃出来,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你知道今日相见,我费了多大功夫吗?可你,可你……”

 说到这里,云长空感觉胸前有温热之感,原是她的泪水染湿了衣服,

 长空听她哭诉之声宛似杜鹃泣血,令人为之魂伤。他自然能想到,这若是属实,的确是千辛万苦,却也不忍开口动问。

 赵敏哭了一阵,又道:“我不知道你去哪里,心想着你是太原人,你总该回老家看看,我在太原城里,躲了三个月,也没有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