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三掌换屠龙
这声音甚是沉静,却声震四野,数千人尽皆听闻,人人均知开口之人内功了得。
云长空转眼一瞧,一个长须道人萧然站起,仪表非俗。
就听司徒千钟笑嘻嘻说道:“适才云大侠就问,在场同道谁为‘屠龙刀’而来,无人起身,事情一件一件了,太虚子道长与谢逊仇恨,何必心急?”
长须道人拈须道:“你知道我?”
司徒千钟笑道:“道长两位师兄死在谢逊手中,老儿岂能不知?”
太虚子说道:“司徒酒鬼,你还是喝你的酒,别以为有了靠山,你这条老命阎王爷就不收了。”说话时神色固是傲态,出言更是无礼之极。
司徒千钟摇头晃脑站了起来,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至理。可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得找谢逊才是……”
人丛中有人喝道:“醉不死,谁有空听你这里啰嗦。”
又有人道:“这谢逊究竟是死是活,屠龙刀如何归属?”
另有人道:“我们不在中原纳享清福,却远来昆仑山,难道是听你讲道理的吗?”
“你云长空有你的道理,我们前来,也有我们的道理,就算你说上天去,死的也是我家的人。”
“是啊,你云长空昔日因为你父亲断了一条胳膊,就除名天鹰教,杀了千人也不止。”
“难道天下就你云长空是血性男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既不让司徒千钟说话,也要云长空吐话出来,支持他们报仇。
他们不敢打断云长空说话,对于司徒千钟却没那忌惮。
云长空听这声音有远有近,神色凝重,心想:“张无忌这家伙怎么还不出来,练个乾坤大挪移至于这么慢吗?”
他当然对此早有预料,他在江湖上杀的一塌糊涂,正魔都有人死在自己手里,要说对自己畏惧有之,但说什么敬服,绝对没有。
所谓的“云大侠”之称,实则就是戴高帽罢了,希望自己做个大侠,如此才好控制,是以必须让张无忌出面,方能免除这场浩劫。
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与资格护持明教。
却没想到那小子还不出来。
殊不知原剧情中的张无忌练成神功出场,正魔早就是尸横遍野,死伤惨重了,就是天鹰教高手也尽数死伤,只剩殷天正独力支撑。
也就是六大门派注重名声,讲规矩,否则少林空智、空性,武当五侠,峨眉、昆仑掌门等等高手都不亚于殷天正,不讲武德,一拥而上,他早就被解决了。
张无忌纵然出来,也没机会救人,就是后来,各大门派也从未想着一拥而上,对付张无忌,否则明教还是免不了灭教。
同样,云长空讲理,群雄也自然跟他讲理,倘若他想以武压人,人家自然一拥而上,他也就只有跑路的份了。
是故他才先以武慑众,再搬出郭靖事迹拖延时间。
就见司徒千钟扫了一眼,笑道:“鄱阳湖的‘水底金鳌’侯兄弟,谢狮王水陆俱能,你别欺他不会水底功夫,他若在场,你能走过十招吗?
更何况人家还有一位紫衫龙王,想当年‘碧水寒潭’一战,不知明教内外多少豪杰折腰,嘿嘿,你这鳌鱼岂是龙王之比?
叶长青么,名字挺臭屁,玉真观剑法配合五行阵的确是天下绝学,可咱们武林中人讲究单打独斗,离了阵法,你能胜过明教哪位法王?更别说你们还以三才阵示人,殊不光明磊落。”
叶长青脸色发白,嘴唇抖动几下,可是没有出声,但人人知道他杀机已起。
“江陵府黑风寨的钟老大,你的黑沙掌虽然厉害,未必胜过谢逊七伤拳,
至于河间双煞,你们打穴之法天下无双,尤其一指禅神功更加非同凡响,可这是佛门正功,你却用来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传你功夫之人,地下有知,非得气活不可。”
那些人人丛中纷纷呼喝,或远或近,声音来自四面八方。然而司徒千钟竟然能从嘈杂的人声之中,将一个个说话之人,不但指名道姓地喊出来,连他们的拿手绝技也如数家珍,无一有误。
那些被他点名的,固然无言以对,但对这手功夫,却也忍不住佩服,
有人更是叫起好来,
云长空咳嗽一声,朗声向群豪说道:“众位朋友听了,各位都是武林高手,心胸过人,司徒前辈也是一片好心,若是出言冲撞到哪位,全记到在下身上便是。”
他知司徒千钟这样说下去,人人给他记仇,恐怕下了光明顶,他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司徒千钟本是个桀傲不驯,肆无忌惮之士,听了这话,立即朗笑说道:“云大侠叱咤风云,纵横武林,在下岂能当足下言‘前辈’二字,得能攀交,已是老头无上荣宠。”
云长空听到此处,抱拳道:“不敢当!”
司徒千钟酒葫芦一摇道:“我不是怕死,想找个护身符,拍你马屁。
我是想说,云大侠有消弭杀劫之心,才将屠龙刀来历说的这么清楚,就是为了不让某些人为了一己之私,争名夺利,掀起腥风血雨,酿成无谓死伤。
更不会让某些人妄图以阴谋毒计,将我天下武林的英雄豪杰一网打尽,
这才希望大伙有所领悟,悬崖勒马,可惜却成了对牛弹琴,完全白费,我老头实在看不下去。”
云长空向他微微一笑,觉得这老儿说话深的我心。
司徒千钟手中捧着酒葫芦,说道:“旁人无法理解,也就罢了,少林、武当都是当世佛道魁首,竟然也让云大侠一片慈悲之心,落于空处。
不知是入魔太深,执迷太过,还是自诩武林至尊,泰山北斗,不想被年轻人抢了风头,殊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就是张三丰真人在此,他敢对云大侠所言说一句不对吗?”
“好厉害的嘴。”
这是人人心中的共识,却也不禁佩服司徒千钟的胆量。
“阿弥陀佛。”空智神僧双手合十,缓缓说道:“本寺虽然都是佛门弟子,但因学武防身,致与江湖英豪来往,自然也无法堪破恩怨二字。
我空见师兄慈悲为怀,却遭了谢逊毒手,不管是我们师兄弟,就是本寺前辈,都要找他了断恩怨。”
司徒千钟悠悠一叹道:“空见神僧之死,的确是武林莫大损失,但江湖中事如白云苍狗,变幻无常,不可全以常理推之。
武当派不早就和殷白眉结成亲家了吗,张五侠也和谢逊是结拜兄弟,
再说张真人曾经逃出少林,贵寺大力追捕,如今不也和武当和睦相处了吗?可见这敌友之事实是难料,诸位何必执着?”
此话一出,饶是众人知道他向来口没遮拦,那也无不变色,均想这老酒鬼得罪少林寺,又损了武当派。
这样的人在江湖上打滚,居然能活到这年纪,也堪称武林奇迹。
就是周颠也不禁啧啧道:“乖乖,这老小子比我周颠厉害多了。”
少林,武当中人饶是修为深厚,却也险些气炸了肺,少林武当向有嫌隙,就是张三丰出身问题。
突听武当派人丛中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司徒前辈真就仗着云大侠是武林至尊,肆无忌惮,不将武当、少林放在心上,也不将天下群豪看在眼里了吗?”
他的声音清清楚楚送入了每一人耳中,大家循声看去,见是一个二十六七岁,脸如冠玉,长身玉立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