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明擎天柱(为盟主小飞毯,加更5k!(第2页)

 急躁和混乱之下,甚至忽略了新君之前的表现,竟将这决策真的当做了皇帝的本意。

 没办法,今日三问,没有任何一问在孙承宗的意料之中!

 他已经有些乱了阵仗了!

 朱由检脸上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笑意盈盈地转过身,轻轻提醒道:

 “孙师息怒。朕只是提出一种可能罢了。”

 他顿了顿,看着一脸激愤的孙承宗,悠悠说道:

 “难道在孙师看来,这北边的大势,就只有虎酋一统蒙古这一种可能吗?”

 “……就不可能有别的变数吗?”

 孙承宗一时语塞。

 终于从皇帝刻意制造的陷阱题中清醒过来。

 别的变数?

 他愣在原地,眉头紧锁。

 北边虏情如此,不是虎酋还能有谁?蒙古诸部一盘散沙,各自为战,谁有这个能力和野心?

 总不能是……

 总不能是……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孙承宗猛地抬起头,双目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唇微微颤抖,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年轻的皇帝。*l_a~n!l^a?n,g?u*o`j′i^.?c~o-m+

 “陛下……陛下所言的变数……难道是……难道是奴酋?!”

 朱由检笑了。

 笑得极为满意。

 这一问,问的便是超越一城一地得失的战略格局。

 孙承宗虽然一时被思维所局限,但终究还是拥有横跨千里的战略视野。

 但——这远远不够。

 “不错。”

 朱由检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他看着孙承宗那双写满震惊的眼睛,一种在前世传说中的人物面前“装逼打脸”的快感,陡然涌上心头。

 ——快闪开,朕要装逼了!

 朱由检默默在内心恶趣味地低喊一声,这才继续开口:

 “朕料虎酋此番西征,必败无疑。”

 “而最终击败他,并吞其众,收拾这蒙古残局的,不会是西虏诸部,恰恰是孙师你最担心的——奴酋黄台吉。”

 朱由检负手而立,开始了今日这场终极面试的最后陈词。

 “虎酋之第一败,在其人。”

 “此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这句话,朱由检几乎是照抄了三国演义,因为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精准的评价了。

 “其前番征讨科尔沁,见奴酋援兵至,竟一矢不发,望风而逃。”

 “后见同为蒙古左翼的内喀尔喀部炒花兵败,他不去救援,反而趁火打劫,尽吞其族。”

 “此等无信无义、无德无勇之辈,如何能让草原上那些桀骜的雄鹰真心臣服?”

 “其麾下的奈曼、敖汉诸部,为何转头便投了奴酋?便是明证!”

 孙承宗听得忍不住微微点头。

 虎墩兔憨的为人,在大明朝堂高层并非秘密。

 皇帝这番话的亮点,不在于评价本身,而在于他竟对虎墩兔憨过往的桩桩件件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这份对虏情的洞悉,实在不像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少年天子。

 孙承宗心中忍不住泛起嘀咕:这位新君,过去数年究竟是在信王府中藏了多少拙?

 魏忠贤对这位新君过去的催逼,居然有如此压力吗?

 朱由检没有给他太多思索的时间,继续踱步开口,抛出了第二点。

 “虎酋之二败,则在其宗教。”

 “胡虏牧民,心思单纯,信奉宗教往往非常虔诚。”

 “自俺答汗后,蒙古诸部大多信奉黄教。”

 “可如今,这虎墩兔憨竟改信了红教,试图借宗教之威,再现当年俺答汗一统诸部的伟业。”

 朱由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宗教,乃是锦上添花之物,而非雪中送炭之器。”

 “俺答汗是先用弯刀统一了诸部,再用黄教巩固了人心。”

 “如今虎酋倒行逆施,根基未稳便想另立山头,此举无异于烈火烹油,只会逼得那些信奉黄教的部落,与他离心离德,奋起反抗!”

 他心里幽幽想着,长生天是长生天,黄教是黄教。

 你个虎墩兔憨,是真的憨啊。你也不弄明白为什么黄教能取代长生天信仰,就在这里玩宗教胜利?

 简直搞笑!

 孙承宗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

 宗教之事,在明朝的文官武将之中,向来不是主流话题。

 便是他自己,也是早年在大同游学时,曾亲身游历塞外,与各部牧民多有接触,才对这其中的分别弄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