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身女相(第3页)

 坊主在等俞繇开口。

 “……不必了。”

 “客人还有事要说吗?”坊主后退两步,保持距离。

 俞繇不死心追问:“你易容了吗?”

 “不曾。”

 伶人说道:“客人是为找人来的,可是也要明白世人千万,皮囊形貌相似是常有。”

 “……”

 坊主暗下逐客令:“客人,燕子巢今日不会再演戏了,没有旁的事……奴还要去处理偃偶。”

 俞繇自嘲,从看到这个人行动如常时起,他就该打消疑虑,这些人都不是清和。

 俞繇走了,家奴随行其后。楼外冷雨潇潇、飘飘洒洒,荡入了心窝,万物都复苏,独一个他还置身在数九寒冬。

 春雨吹得人好疼,干死的种子没有再发芽的机会,而这种感受他早就该习以为常。

 有人立在阁楼的窗边,眄睐踌躇人影。

 “姑娘,喝点水,别伤了嗓子。”

 言攸抿了两口以作润嗓之用,低沉的音调拔高,恢复正常。

 “总算走了。”戏蕊凑在她身边往下看:“燕子巢还真是名声唱响了,连长公子这尊大佛都请来了。”

 言攸轻放茶杯,“侯府和太常卿府在议亲,他来燕子巢找麻烦总胜过让两家欢欢喜喜结亲,让侯府如愿,让裕王党得意。”

 她这长兄,越反叛越好,最好是能和他最看重的那些亲眷撕起来,撕得越响越好。

 在燕子巢里远远眺望,能窥见行止学宫,也能看到长宁侯府。

 为什么一定要身死逃脱?

 长宁侯府的决绝早就给出答案:她和长宁侯本就不是血亲,她从来就不是俞繇要找的四妹。

 况且……久留在仇人眼下只会任人宰割。

 言攸换了一身常服,戏蕊见她要出楼,担心起来:“姑娘,你要去哪里?”

 “你知道两年前最想我死的人是谁吗?”她停在走雨的房檐内。

 戏蕊道:“想让姑娘死的人太多了,我哪里知道哪个最恨姑娘?”

 而她抬手轻抚脖颈,戏蕊又瞬间明了,姑娘是要去报仇。

 “当然是两年前那桩人彘案的主谋。”

 “杀人犯啊?那多危险。”戏蕊忍不住去拉她手臂。

 言攸抿唇微笑:“该小心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