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将养之期(第2页)
“下官不曾……不曾犯杀孽,不曾枉法……唔噗!”
他身上见红,哪里分得清是衣裳的红还是鲜血的红,左右也没有人会认出来,叫那些人下手更为肆无忌惮。
言攸十指蜷握、筋路俱显,偏偏这时卿珏还要回头问她:“你觉得本官冤枉了你表兄吗?”
她没什么表情,“人心难测,小女不知道。-d^a¢n!g`k_a′n~s-h\u^.`c¢o?m`”
薛疏极力扼制着喉咙里的悲鸣,但重复的痛感强压出低声的哽咽,极度隐忍又极度煎熬。
每每回答一次“不曾”,多伴随着痛苦的闷哼,言攸不自觉垂首,又会被卿珏提醒观刑,就如此刻意的将肉体、精神一并折磨。
冷汗如雨直下,滴在粗糙的地板上,落成点点深斑。
“还是不承认?那可是你亲表妹去击鼓鸣冤状告的,非深仇大恨,怎会落得亲人反目?”
为了嘲讽,为了警告,卿珏一再强调陆妙是薛疏的亲表妹。
薛疏挨了二十余杖,前几杖行刑的狱史下手留情,被卿珏叫停,换了看重的手下继续执行,棍棍沾红。
彼时他已是吊着心神回答:“下官只有阿嫽……阿嫽这一个表妹,只有秦家的表妹……”
卿珏回头瞪了眼言攸,那一记眼神中饱含玩味。
“哦,本官倒是想起来了,你生母早亡,现在的陆氏是你的继母,按血缘算来,陆妙最多只沾得上一个名义……对极对极,就这样抵死不认。”
他一笑就使人心惊,尤其是受刑后的薛疏。
“我只有、真的只有阿嫽……阿嫽才是下官的亲人……”
狱史扬杖下劈,重重敲在肉身上。
肉刑之痛,无休无止,他还能撑几时?
言攸没走掉,他担心这个疯子会强行扣留她,然后穷尽手段逼问……
卿珏唤人上前递棍,长棍沉甸甸地落手,他嫌弃地看看沾血的那头,默了会儿将讯囚杖交给身侧的她。
言攸迟迟未接,仍在挣扎:“大人这是何意?”
“何意?”卿珏不耐烦地拽过她的手,将粗棍裹进她手掌内又扣拢,继续道,“不是说了留你有用吗?现在就轮到你了。”
“去吧。”
她双手提放在胸前,握着讯囚杖,在那人的催促下移向薛疏,他费了好大气力才侧望着她,最先入目的是她眼里情难自禁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