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中举
每隔十步就站着佩刀兵丁，更有几名外形毫不起眼的汉子混在人群中。
龙城秋闱，不但安排了衙役与城防卫值守，还调派了镇魔司前来压阵。
周玄眼睛微眯，脸上并没有任何异状。
不急不缓地穿过两重院落，来到了自己的号舍——一个不足三尺宽、六尺深的小隔间，里面只有一张简易的桌板和一块当凳子用的木板。
"丙字九十三号，西棚第七间！"
周玄顺着指引来到逼仄的考棚。
三面木板围成的空间一张长桌，一张矮床。
周玄将提着的笔墨纸砚摆放在长桌上，静静等待秋闱开始。
约莫半刻钟之后。
"肃静！"
铜锣声响彻考场："请考官宣读考题！"
全场霎时死寂。
周玄看见高台上走出个瘦削老者，绯袍玉带在晨光中刺目如血。
老者展开黄绢，声音像钝刀刮过青石：
"第一场，西书题——'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题目公布的瞬间，周玄听见西周响起松气声。
这是《论语》中常见章节，多数考生都能倒背如流。
然而周玄却微微蹙眉。
因为这一题目看似寻常，却暗藏机锋。-看-书?屋^ !无\错/内/容^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出自《论语·述而》，讲的是孔子对颜渊的评价，意指君子应当懂得审时度势，既能施展抱负，也能韬光养晦。
但乡试出此题，恐怕不仅仅是考察考生对经典的熟悉程度，更是要考察他们对时局的理解。
周玄提笔蘸墨，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
"时势"、"进退"、"君臣之道"。
他略一沉吟，决定从"君子审时度势"切入，结合当下朝廷新政与边疆战事，论述儒者在太平盛世与乱世中的不同处世之道。
"破题当首指核心..."
周玄笔下如行云流水：
"圣贤论行藏，非独为颜渊发也，盖为天下君子立一准则..."
他先以颜子注疏为基础，阐明经典本义，再引入王阳明"知行合一"的观点，最后巧妙地联系到当朝首辅张居正的改革举措，暗指变法者亦当懂得"行藏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