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暖手

    秋雨冷凉。
 




    下班后,许幽站在写字楼大厅,看着外面行人匆匆,天空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这场雨来得突然,许幽没带伞。大厅门里聚着不少人,同样地都没带伞。
 




    许幽等了十分钟,雨没有变小的迹象反而更大了些,阵风袭来,雨滴形成的线被吹斜了。许幽不想等了,她准备冒雨跑去地铁站。她将挎包抵在头顶,刚要迈步,就被一只大手从背后强有力地拽住。
 




    许幽回头看,是杨渺,他正顶着一张笑脸看她。
 




    “我带伞了,一起走吧。”
 




    许幽犹豫着,杨渺直接撑开伞,伸出左手揽住许幽的左肩膀。许幽往后退了半步,挣开他的手掌,道:“走吧。”
 




    杨渺收回手,将右手的伞腾到左手,“走吧。”随后二人冲入雨中。
 




    许幽看看周围,一片昏暗中点缀着朵朵星光,男人身上的香水味若隐若现,香气清冷和雨夜很搭。这种氛围带有迷惑性,许幽醒了醒神防止自己沦陷。
 




    许幽多么希望前往地铁站的路程短一些,她尽量让自己大脑放空。
 




    “到了。”杨渺清脆的声音响起。
 




    低着头看路的许幽抬头一看,地铁口就在前方。她快速迈了一大步,躲进雨棚里。
 




    杨渺将伞收起,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雨伞袋,他一边往里塞雨伞,一边气喘吁吁地看着许幽。
 




    许幽正在整理头发,因为跑得太快,风带着雨滴飘进雨伞里打湿了她的发尾。秋雨格外冷凉,斜飘进来的雨滴打在脸上冰冰的,许幽打了个哆嗦。
 




    “回去煮杯姜茶,别感冒了。”杨渺说完,手里的雨伞也收好了。接着他拍了拍自己夹克右臂上的雨珠。
 




    “进去吧。”许幽说着首先迈上下行的扶梯,杨渺紧跟其后迈了一大步站在许幽旁边。
 




    扶梯宽度有限,同时站两个人避免不了有身体接触。杨渺解释的胳膊忽近忽远地抵着许幽,许幽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紧接着便传来挎包摩擦扶梯侧壁的声音。许幽转了转挎包背带,摩擦声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急切的男声:“麻烦让一下。”
 




    许幽和杨渺一同回头,一个中年男子正快步走下来,看似很着急的样子。杨渺忙挪动脚步站在了许幽身后一阶上,赶时间的男子快速从他们旁边经过。
 




    在这之后,杨渺没有回到原位,一直站在许幽身后一阶上。
 




    一般情况下,人们都是相隔一阶站立的,因为这样才不会有肢体接触,从而保持与陌生人的边界感。而杨渺直接紧挨着许幽,他稍低头便能看到略显娇小的许幽,他稍向前倾斜身子便能碰到许幽的外套边缘。
 




    许幽刻意向前倾了倾身子,连带脖子也前倾。这三节扶梯下来,许幽感觉脖子都酸了。
 




    还好,她和杨渺不坐同一条地铁线。她坐2号线,杨渺坐3号线,这一站是换乘站,两条线不在一层,杨渺只好跟她道别。
 




    许幽独自等2号线地铁来,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地铁到站后,雨变小了许多。许幽顶着毛毛细雨小跑回了出租屋。
 




    今天林雨意加班,房子里一片冷清。许幽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便回了房间。
 




    她迫不及待地从抽屉里取出“幻梦”眼镜,重续昨日画面。
 




    江风正认真地看着她,见她不出声,江风开口问:“你想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住哪儿?”许幽刻意避开了话题。
 




    “再过两个路口就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