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与他其实一个人(第2页)

 小的还傻乎乎的,抢回来了还得时刻看着,麻烦。 

 山犼道:“师父,把他抢回来给弟子当徒弟如何,到时候让他恭恭敬敬地叫你一声师祖。” 

 瞿横沉思,“那是朱衍的弟子,按道理来说本该也叫我一声师父——但本尊不介意比朱衍大一个辈分,依你。” 

 “谢谢师父。” 

 溪亭陟听着师徒俩的一唱一和,半敛着眼皮,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摆。 

 “你都听见了么。” 

 那边的师徒俩都不是蠢人,闻言立马看向水牢入口,穿着白衣的姑娘出现在甬道里,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故人。 

 步玉真人出现的时候,瞿横脸色明显一僵。 

 李杳走进水牢后便靠在墙壁上,手里把玩着一根铁灰色的长针。 

 神色有些疲惫的步玉真人走到牢门前,看着里面的“朱衍”。.k!a~n`s\h`u+g,u?a?n′._c!o?m¨ 

 山犼早在李杳和步玉真人出现的时候便己经钻入了瞿横的身体里,现在牢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顶着朱衍皮囊的瞿横。 

 “你换上这张脸,可是觉得晚虞真人会来救你?” 

 步玉真人看着他,声音不复以前的圆润温婉,带着些许冷淡。 

 “可是觉得晚虞真人地位高,救你不成问题?” 

 瞿横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步玉真人面前不敢说。 

 他甚至不敢说一句话。 

 步玉真人看着他脸上的青紫,冷笑道:“李姑娘当真是下手轻了,你不仅想着算计她,还想着算计她师父,把你送进水牢,当真是便宜你。” 

 “不便宜。” 

 略有些昏暗的甬道里,李杳掀起眼皮,眼里闪着寒光。 

 “过两日,打断了他的骨头,用他重新祭旗,余下的干尸磨成粉,做成夜坛,至于魂魄……” 

 瞿横背后一凉,听着凉薄的女声道:“一丝一缕抽出来,用正午的光曝晒。” 

 魂魄不比肉身,受到了每一丝伤害都是肉身的千万倍,一丝一缕的抽,那得疼成什么样子? 

 李杳从墙壁上首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水牢面前。 

 “朱衍死了,我师父深入蛮荒,人族没有人可以救你。” 

 瞿横倒是想挤出一个笑,但是挤不出来。 

 他到底不是朱衍,不会每时每刻都给他这个师妹一个笑脸。 

 “……我与他其实一个人。” 

 瞿横干巴巴的解释,“我要是死了,他也就死了。” 

 李杳没有回他的话,反而转眼看向步玉真人。 

 “真人可对他的处决有意见?” 

 步玉真人与牢房里的瞿横对视,两个人静默了很久。 

 “我还记得刚捡到你的时候,你只到我的膝盖高,说话都不利索——现在想来,那副模样都是骗我的。” 

 瞿横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到最后他也只是笑了笑道: 

 “我也只是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 

 一句为了“活着”碾灭了他与步玉真人之间的师徒情谊,他跟在她身边,只是为了活着。 

 步玉真人走后,李杳抬眼看向瞿横。 

 “你身上为何没有妖气?” 

 朱衍是人魂,人魂是神识所化,没有妖气说得过去,但是地魂决定妖身,身上应该带着浓烈的妖息才对。 

 步玉真人走后,瞿横也懒得坐着了。 

 他仰躺在地板上,看着牢房顶上的墙壁沁满了水珠。 

 “你不是己经猜到了么。” 

 “我们都去过三百年前,知道她是寒水龟,寒水龟壳能遮盖妖气。” 

 瞿横从怀里取出一片银色的如同镜面一样的东西。 

 “你们没有见过寒水龟的真身,不知道她的真身有多漂亮,银色的,通体晶莹——蛮荒多的是血腥残暴的妖,没有她那样干净的妖。” 

 “也只有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族才能养出她那样的妖。” 

 瞿横笑了笑,随手一抛便把龟壳抛到李杳手里。 

 “这是她身上取下来的,理应还给她。” 

 李杳接过银片,入手处一片寒凉。 

 龟壳对龟来说如同命一样重要,这么大一片龟壳,步玉真人也真舍得。 

 难怪她会误会瞿横跟着她只是为了活着。 

 “朱衍当真己经死了?” 

 瞿横闻言,从地上坐起身抬眼看向她。 

 “你真的关心他?” 

 他拍着受伤的灰,“我还以为你当真那般薄情寡义呢。” 

 “他死没死我也不清楚,我去看过他的尸体——严格意义来说,那只是一摊肉泥,肉泥旁边有灭魂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