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救赎(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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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温声说，“新岁更替，我们家乡的风俗，都要带上这个，才能算真正迎接新年。”
 




    王林盯着手腕系的红绳，藏在面具下的剑眉蹙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慕婉端详他，似能读懂一般，“我一定会把你治好，恩怨离仇都好，只有养好伤，才有资格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王林视线移到她脸上，李慕婉笑容纯粹。
 




    面具下的眉心缓缓舒开，唇角难得弯起些许，李慕婉都看不见，可那双眼睛有了变化，她知道王林此刻是笑的。
 




    她把手里另外一条递过去，“你给我带？”
 




    王林沉思片刻，被褥里的手松开，缓缓接过那条红绳，她的手腕很细，腕骨白里带红，藏在衣袖里，李慕婉扯了扯袖口。
 




    王林很仔细替她带上，红绳打上结，自始至终都不曾触到她手腕分毫，怕冒犯她。
 




    他道：“好了。”
 




    除夕夜小院又开始下雪，院里点上风灯，风灯是红纸包裹的，一切焕然一新。
 




    李慕婉坐在檐下抚琴，王林带着面具，眼睛落在那身淡蓝斗篷，村外烟火四散，光线隐隐滚在天际，点亮夜空，白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
 




    王林需尽快养好伤返回京都，还需打探京都情况，势必要出一趟镇子，想法子联络亲信。
 




    琴声幽幽，把王林的杂念带走，他望着弹琴的人沉思，她当真只是一届游医？
 




    正月初十，雪停了，积雪化尽，王林能如常人一般行走，只是还不能提拿重物，更别说恢复武力。
 




    李慕婉要上街采买用品，还有治疗他腿伤的药物，寻常药铺自然没有，那是她让隐刃传信燕国，哥哥从王宫国库命人送来的，暂放药铺，为的就是不让王林生疑。
 




    她早早换好衣裳，提上背篓，敲了敲王林的窗，王林正尝试举起重物，手里的木墩举到一半又放下，他手臂传来的麻木提醒他伤势未愈。
 




    “何事？”
 




    “我出去一趟，日中前回来，锅里留了朝食，药煨在炉子了，你记得喝。”
 




    王林系上面具，推开门，李慕婉已经走到院门，他道，“我同你一块去。”
 




    走出去的李慕婉回眸，“你要跟着去？”
 




    王林不等她答应，自己跟上，走在她跟前，还不望替她接过背篓。
 




    “你的伤没好，我来背吧。”
 




    “我是伤没好，不是残了废了。”王林声音很淡，不露情绪。
 




    “你跟着上街做什么？”李慕婉走快两步跟上，他腿长，即便伤势在身，迈出的步子大。
 




    “散心。”
 




    打消她的疑虑后，李慕婉便不再探究，王林到了镇上只让她忙自己的事，也不跟着，此举正如她意。
 




    李慕婉能见隐刃，又能去药铺拿药，王林去了驿站，送了一封信前往北川。
 




    二人各自忙完在一处茶肆汇合，她背篓装满了药材，还有足够维持二人几日的米菜。
 




    街道小贩叫卖，李慕婉寻声，摊子挂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李慕婉回眸仰看王林，顿觉他那个面具简陋了些。
 




    她挑挑选选，选到一个鬼头面具，一边黑一边白，两边坠着流苏带，甚得她心意。
 




    “呐，给你的。”
 




    王林看了一眼，没多说，接过后转身取下旧的，带上新的，又再转回来。
 




    “顺眼多了。”李慕婉绽开笑，“这个时辰有些晚了，咱们还没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随意。”
 




    “吃阳春白面如何？”
 




    “都成。”
 




    两人日落前才赶回小院，李慕婉钻心研究药方，王林日夜做恢复训练，面具挂在墙壁，月色洒入窗缝，混着油灯，少年温润如玉，剑眉星目，脸上疤痕几乎看不见了。
 




    “到底还差什么呢？”李慕婉撑着小脸在药房捡药，“他身上筋脉尽断，表面虽与常人无二，可到底无法像常人那般用力。”
 




    古籍上的外用内服法，她试了许多药方，效果不显，王林也信任她，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任李慕婉在自己身上试药，疼了还是麻了，也不多言，咬咬牙只道能扛住。
 




    她翻到一页，定了许久，“蒸汽疗法？”
 




    灯芯渐长，她一字一字念着记载，“蒸汽能够渗透经脉，逼退体内瘀血和浊气，同时高温扩散筋脉，有助药物吸收，加快药物在体内各大经脉运行……”
 




    “有了，有了，我找到法子了！”药房传出阵阵欢呼，王林临窗，唇角淡淡扯出笑意。
 




    月圆又缺，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