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成欢青崖昼

6. 书信

    裴玥这丫头心里没底,不然也不会悄声地跑过来问她了。
 




    滕令欢对裴璎之前的事一无所知,更不要说是谁帮送的书信了。
 




    念及此处,滕令欢问她:“你送东西的时候,可有人看见?”
 




    裴玥摇了摇头,说道:“三姐你忘了?我送东西的时候是在半夜,府里人都休息了。”
 




    滕令欢拍了拍裴玥的肩,示意她放心:“没事,兄长忙着和翰林院和解呢,就算怪罪下来,也轮不到你头上。”
 




    最先轮到的应当是她才对。
 




    裴玥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那就好,爹娘我都不怕,就是怕兄长。”
 




    滕令欢没想到裴玥会有这种心理,裴珩难道比裴府的长辈还高一截吗?
 




    她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裴玥重复了一句,蹙眉想了想,最后一拍脑袋,说道:“因为他凶啊,也不是凶……就是……”
 




    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滕令欢却是理解了裴玥的意思,她是想说裴珩太严肃了。
 




    也是,裴珩是什么样的人她最了解。
 




    裴玥说不出个所以然,滕令欢也没有非让她想出来的意思,说道:“和陆姨娘一起招待表妹吧,姑娘从江南来,估计不适应这块儿的天气,你和陆姨娘多关心关心。”
 




    滕令欢有意想请裴玥离开,但裴玥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外意,接着问道:“三姐姐,那陆书禾就这么在府中住下了,你都不管的吗?”
 




    滕令欢愣了一下,她……应该管吗?
 




    听这意思,这裴玥和陆书禾关系不大好啊。论起来,裴珩裴璎和那陆书禾都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唯独和裴玥是沾亲带故的。
 




    “我都说不过母亲了,那陆书禾我看她第一眼就觉得不亲近,她见我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见到三姐就知道说那些漂亮话了。才多大啊,就搞阿谀奉承那一套了。”
 




    裴玥气得脸鼓鼓的,她年岁小,说起话来也不瞻前顾后的,小孩子心性最单纯,谁和她关系好,她就和谁说实话。
 




    裴璎和她关系应当挺好的。
 




    但对于她说陆书禾的那些坏话到是没什么感觉,陆书禾出身商贾,自是会比裴玥多几分识人眼色的能力,她应当知道如今家中虽是陆姨娘在管女眷,但若是论及地位,裴璎也有一席之地。
 




    裴玥虽是陆姨娘的女儿,但也比不上几个嫡出的小辈。
 




    难得陆书禾一个商贾之女,居然懂得这样的嫡庶尊卑,着实罕见。
 




    不过她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她怀里抱的那只黑猫,一双碧眼实再骇人。
 




    *
 




    滕令欢进屋后,发现自己的外衣上沾了不少泥水,但是已经困倦得不行了,索性就直接将外衣脱了,挂在了外堂的椅背上。
 




    自己则是身穿着一身里衣就躺进了被褥里。
 




    裴璎的被褥和她的大差不差,他们这种高门府里,床一般都是实木的,唯独的区别就是裴璎的垫子铺得厚。
 




    滕令欢常年久坐,年少时在学堂念书,成年后又去了内阁,都是成日成日地坐着,故而腰不算好,所以家里的床没铺几层垫子。
 




    睡了那么多年倒也习惯,今日猛然躺在了一张软床上,还没来得感受,便被浓浓的睡意打倒,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