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成欢青崖昼

23. 四叔(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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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见裴珩并未与她一同回府,而是转身,沿着她方才下山的那条小径,向着半山腰那座道观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去。
 




    冬日的夕阳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滕令欢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紧蹙起。
 




    裴辅泽今晚回府,府中设宴,他身为嫡长子,于情于理都更应该在场安排一切,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这山上?还是向着那道观的方向。
 




    山风穿过破旧的道观,云蒙山内萧条之气愈发浓烈,裴珩与老道士对坐在蒲团上,中间隔着一张低矮的木几,上面摆着两杯热气袅袅的清茶。
 




    “方才,我见到她了。”老道士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淡无波,“确实是个机灵剔透的,一点就通,难怪——”
 




    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裴珩,“你会如此。”
 




    “您和她说了招魂术的事?”裴珩问道。
 




    “你知道我这人的,窥探天命之事,我向来守口如瓶,那招魂术是那姑娘自己说出来的,她还说,”老道顿了一下,目光落到裴珩身上,随后接着说道:“她是个不值得的人,不愿旁人为她折损性命。”
 




    裴珩端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送至唇边,轻呷一口,心思万千,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氤氲的茶气扑到脸上,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只余唇角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见裴珩不说话,老道只得接着问道:“你今日上山,应该不是专程来陪我喝茶的吧?”
 




    黑猫轻轻一跃跳到地上,老道士拂尘轻摆,扫过了黑猫的脸,示意它安静些。
 




    裴珩放下茶杯,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杯壁,抬眼看向窗外暮色渐合的山峦,语气听不出波澜:“为什么不可以?”
 




    偏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墨砚那只黑猫在角落舔舐毛发的细微声响。
 




    隔了许久,裴珩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我还能活多久?”
 




    老道士放下茶壶,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看向裴珩,缓缓道:“引魂灯燃了五年。这五年,既是滋养残魂,亦是给施法者反悔的期限。若在此期间熄灯,施法者虽损心血,却不至殒命。”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如今,灯芯已自燃殆尽,术法已成定局,施法者的寿元便会如开闸之水,急速消减。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裴珩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轻抿了一口茶水,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生死,“我只是想问,还有多久。”
 




    老道士沉默地看着他,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半晌,他缓缓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
 




    裴珩的目光在那两根手指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深不见底。
 




    两年啊。
 




    他心中了然。
 




    “四叔。”
 




    裴珩忽然改了称呼,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不易察觉的恳切,“你我相识至今,我未曾求过您什么,今日,我还真有一事需要四叔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