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轻浮

    周玉薇忍着腿疼,慢慢回了临溪居,这才叫丫头拿些药来涂。
 




    四个月前,她在山上磕破头时用的那些药还剩了一些。
 




    夏荷忙去找了出来,青竹一边帮她的手掌涂药,一边道:“要不,跟大.奶奶说一声,叫个大夫来看看?这药放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还管不管用。”
 




    周玉薇轻轻摇了摇头,刚才嫂嫂握着她的手,都没发现她手上有伤,听说她摔倒,也只关心谢首辅的反应,连问她一句摔疼了没有,敷衍她一句都不肯。
 




    她已经看明白了,哥嫂在意的只是她能不能攀上谢首辅。
 




    毕竟她只是一个养在庄子上的庶女,不是他们的嫡亲妹妹。
 




    “不用了,这药,嘶,就挺好。”在药的刺激下,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苦笑道,“涂上去很疼,跟四个月前一样。”
 




    夏荷和青竹都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主子总是这么的……不知怎么形容,反正叫人想笑。
 




    等涂好了手上,掀起裤腿时,青竹看着自家姑娘两个青紫的膝盖,惊得差点叫出来:“呀,磕的这么重,还是找个丈夫吧?姑娘要是不想惊动大.奶奶,让李嬷嬷悄悄去外面叫个人来也行。”
 




    “好了,别罗唆了,赶紧上药,上完了我还要练琴呢。”
 




    “啊?您手都伤成这样了,还要练琴?”青竹劝道,“要不,还是过两天吧。”
 




    “不行,来不及了。”周玉薇道,“这点子伤,不碍事。”
 




    当晚,周玉薇忍着手掌的伤痛练了半宿琴,弹了半宿《岫云引》,手指头都快僵了。
 




    紫藤院。
 




    周司盛很晚才回来,一进门就没好声气儿。
 




    “那女人……三妹妹今儿做了什么好事?不就是送个瓜吗?惹得谢首辅特意把我叫去斥责了一顿,叫我不要动歪心思。那脸冷得,差点儿没把我冻死!”
 




    都是自家亲戚,虽说谢沉琅面上不认了,但送个瓜也不能叫歪心思吧?必是那女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卢氏上前,一边服侍他换衣裳一边笑道:“也不算怎么出格,就是生了点儿小波折。谢首辅应该是误会了。”
 




    卢氏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周司盛恍然大悟:“哦,这就对了!原来,谢大人以为我专门找了像二妹妹的丫环来讨好他呢。”
 




    “这小妮子也是,上不得台面!怎么能说自己是丫环呢。”
 




    如果是丫环,那就是歪门邪道、挖空心思讨好,可如果是妹妹的话,那就是亲戚间的正常走动。
 




    姐妹之间,长得像无可厚非。
 




    京中关于谢沉琅与二妹妹的传言,让周司盛深感遗憾。
 




    要是谢首辅能成为自己的妹夫,那该多好啊!只可惜二妹妹已经嫁人了。
 




    恰这时,他“捡”到了一个跟二妹长得很像,又忘记了前尘往事的女人,不由得心生一计。
 




    姐姐得不到了,妹妹不是正好可以弥补心中的遗憾吗?
 




    真是天助他也!
 




    且此事可进可退。
 




    如果谢沉琅觉得此女不堪为妻,他就说三妹妹是庶出,做个妾就行。万一,万一谢沉琅要是愿意明媒正娶,那三妹妹就是已经记到了母亲名下,是正正经经的嫡女。
 




    “我这就去跟谢首辅说清楚。”他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卢氏拦住了。
 




    “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已经叫三妹妹回去练琴了……”
 




    卢氏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周司盛也觉得不错:“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明儿你叫人给她送些东西,就说是我特意交待的。”
 




    这种时候当然要多多示好,以后她攀上了首辅大人,才会多多提携他这个做哥哥的。
 




    于是第二天,周玉薇就收到了哥嫂专门叫人送来的葡萄、聚味楼刚出炉的早点,还有可以用来护手润肤的玫瑰奶蜜、蔷薇花露等。
 




    嫂嫂还跟她说,不要太过劳累,自个儿的身子最当紧。
 




    周玉薇自然是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一时间兄(嫂)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