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远征前的晚餐(第2页)

 张虎和林薇对视一眼，终于也迟疑地坐了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的声响。 

 张虎扒拉了两口饭，那张粗犷的脸上，紧绷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他夹起一块里脊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首娘贼，好吃。” 

 他挠了挠头，咧开一个憨厚的笑。 

 “俺想起以前在工地上那会儿了。·l_o*v*e!y+u,e~d?u,.,o·r′g￠夏天，热得跟蒸笼似的，就盼着晚上收工，跟几个老乡，去路边摊整个小炒，吹几瓶啤酒。有一次，为了个新来的大学生，跟工头干了一架，那小子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老被人欺负。” 

 他伸出粗壮的胳... ...臂，上面有一道狰狞的旧伤疤。 

 “就为这，挨了一刀。不过不亏，后来那小子，每次发了工资，都非要请俺喝酒。他总说，虎哥，等我以后出息了，带你住大房子。” 

 张虎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眼角却有些发红。 

 “后来……后来俺就来这儿了。” 

 林薇静静地听着，她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眼神有些黯淡。 

 “我实习的时候，在心外科。” 

 她的声音很轻。 

 “有个病人，是个很温和的老师，手术很成功，所有人都以为他能康复出院。结果，术后第三天，突发了严重的并发症，感染性休克。” 

 她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各项生命体征的读数，一个一个地往下掉，变成首线。主任带着所有人抢救，电击，用药……什么都用了。” 

 “没用。” 

 “我就站在那，看着监护仪上那条刺眼的、代表死亡的首线，什么都做不了。他妻子在外面哭得撕心裂肺，我却连走过去安慰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那种无力感……” 

 林薇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低头，默默地吃了一口饭。 

 张虎的笑声也停了，他闷着头，给林薇夹了一筷子菜。 

 “都过去了。”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 

 最终，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只是安静吃饭的男人身上。 

 苏明咽下嘴里的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 

 动作一丝不苟。 

 “我高三那年，被学校里几个人堵在天台上。” 

 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大概就是……他们觉得我太碍眼了。” 

 “我试过讲道理，试过报警，试过告诉老师。没用。” 

 “他们把我所有的书都撕了，从楼上扔下去，像雪花一样。我只是看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