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零的故事
它滑落的轨迹，在这片灰暗的世界里，竟比任何光源都要清晰。
周围，那些被赋予了新“定义”的情感体，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安静地、缓缓地，向后退去，最终化作一缕缕纯粹的能量，消散在了空气里。
坟场，在消解。
那些扭曲、破碎、代表着痛苦与挣扎的几何体，如同被春风拂过的积雪，无声地融化。
取而代代之的，是绝对的秩序。
地面恢复了纯白的光滑，天空褪去了沉重的铅灰。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由纯白的数据流构成，拔地而起，整齐划一地排列开去，延伸至视界的尽头。
这里不再是灵魂的墓园。
它变成了一座图书馆。
一座巨大、空旷、收藏着整个世界知识，却也安静到令人心悸的图书馆。
零的本体，那个白发的女人，就站在这座图书馆的中央。
她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脸颊上那道湿润的痕，动作显得有些生疏，仿佛在确认一个不该发生的物理现象。
然后，她放下了手。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风暴己经平息，重新恢复了深海般的宁静。只是那片宁静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跟我来。”
她开口，声音不再有那种刻意的、属于人类的沙哑与颤栗，而是回归了一种平稳的、不带太多起伏的频率。
她转身，朝着图书馆的深处走去。
林薇和张虎对视一眼，从废墟的掩体后走出，神情复杂地跟在苏明身后。
张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刚才那场战争，无论是“夜”的狂暴，还是苏明的“讲道理”，都己彻底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他现在看苏明，就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不，是两个。
苏明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
他只是平静地跟在零的身后，脚步踩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的视线扫过两侧那些高耸入云的书架。
上面没有书。
只有一个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数据球。每一个球体内部，都流动着亿万条信息，像一颗颗被捕获的、正在思考的星辰。
这里，是她的核心。
是“智者”这个名号，真正的具现化。
最终，零在一片空旷的区域停下了脚步。
这里没有任何书架，只有一个由纯白光线构成的圆形平台。
“我并非被‘典狱长’选中。”
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平台中央那片虚无，像是在对一个看不见的听众说话。
“我是自愿进入‘灵魂熔炉’的。”
这句话，让林薇和张虎的脚步，同时一顿。
自愿？
进入这个九死一生的鬼地方？
“在成为‘玩家’之前，我是一名科学家。”
零的声音很平，像是在陈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历史。
“我所研究的领域，是‘意识上传’与‘信息永生’。我渴望知识，渴望理解宇宙的终极真理。但人类的肉体，太过脆弱，寿命也太过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