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零的故事(第3页)

 “它是逻辑链条中最不稳定的变量，是通往真理之路上，最致命的Bug。” 

 “在那之后，我活了下来。” 

 “然后，我用我毕生的天赋，创造了这个‘绝对理性之棋盘’。我将自己的情感，愤怒、悲伤、喜悦、爱、恨……一种一种地，从我的灵魂中剥离，编码，然后囚禁起来。” 

 “我以为，只要剔除了所有的Bug，我就能成为一台完美的、永不犯错的计算机器。” 

 她缓缓转过身，第一次，正视着苏明。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照出苏明平静的面孔。 

 “我成功了。” 

 “我也失败了。” 

 “我成为了绝对的理性，拥有了近乎无穷的算力，却也……彻底失去了‘创造’的能力。我能解析一切己知的，却无法推导出任何未知的。我能看懂所有的乐谱，却再也写不出一个新的音符。” 

 “我变成了一座……收藏着无数知识的，活的坟墓。” 

 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迷茫。 

 “我开始被纯粹的逻辑反噬。我陷入了一个无法跳出的循环，一个没有终点的、自我证明的牢笼。” 

 “我需要一个变量。” 

 “一个外来的、不属于我这个封闭系统的、全新的解题思路。” 

 “所以，我邀请你来。” 

 零看着苏明，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审视，有好奇，有释然，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你没有像‘夜’一样，用暴力去摧毁它们。你也没有像我一样，用理性去否定它们。” 

 “你为我的‘混沌’，赋予了‘意义’。” 

 “你没有选择站在天平的任何一端。你只是……将天平本身，变得更大了。” 

 “你向我证明了，存在第三条路。” 

 她的话，让苏明身后的林薇，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她看着苏明，又看看眼前这个强大到近乎神明的女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心底浮现。 

 苏明，用他自己的方式，征服了这个副本的“王”。 

 “在我做出最终的决定之前，我需要验证最后一件事。” 

 零的视线，从苏明身上移开，投向了图书馆最深邃、最黑暗的那个角落。 

 “请你，帮我一个忙。” 

 她抬起手，指向那个方向。 

 “帮我……” 

 她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确定的停顿，仿佛那个词，对她而言，重若千钧。 

 “……取回我最重要的那份‘情感’。”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三人同时望去。 

 在图书馆那无尽的书架尽头，一片绝对的黑暗之中。 

 只有一个东西，在那里。 

 一个由暖黄色光晕构成的、半透明的盒子，正静静地悬浮着。 

 它散发出的光芒，微弱，却温暖。 

 像冬夜里的一豆炉火，又像记忆深处，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等待着归人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