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最后的色彩
「用你最原始、最不讲道理的方式。」
「这一次，我们不讲战术。」
「我们讲……本能。」
苏明的声音在精神链接的尽头消散，如同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再无回响。
他关闭了自己。
将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连同其中蕴含的全部愤怒与力量，彻底交还给了它的另一位主人。
“夜”动了。
没有起跑的姿势，没有魂力的爆发，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加速过程。
他就那么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
仿佛不是冲向一个化身为神的敌人，而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然而，整个世界都在对他发出最凄厉的尖叫。
一道猩红的颜料，如同活化的刀锋，带着尖锐的呼啸，从左侧横斩而来。它精准地切开了“夜”的肋下，皮肉翻卷，能清晰地看见其下白色的肋骨。
他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一滩深紫色的粘稠液体，从倾斜的画框地面上涌起，化作无数只扭曲的手臂，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试图将他拖入绝望的泥沼。
他只是抬腿，迈步。
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脚踝处的皮肉被硬生生撕扯下来，露出血肉模糊的骨骼。
可那一步，依旧稳稳地落了下去。
惨绿的、带着腐蚀性气息的酸雨从灰白色的天空倾盆而下，落在他的肩上、背上，灼烧出大片滋滋作响的焦痕，冒起阵阵白烟。
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艺术家”那无处不在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某种近乎于惊恐的错愕。
“停下！”
“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自杀！”
回应他的，只有那道黑色身影坚定不移的前进。!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
那不是冲锋。
那是一种宣告。
一种用身体的每一寸崩解，来宣告“我不在乎”的、最纯粹的意志。
“夜”无视了所有攻击，也放弃了所有防御。
他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一件消耗品。
一件，用来抵达终点的，一次性的工具。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两样东西。
一个点，是前方那个半透明的、正在与世界融合的“艺术家”。
一条线，是从自己脚下，通往那个点的、最短的首线。
所有试图阻挡在这条线上的东西，无论是具象的攻击，还是抽象的规则，都失去了意义。
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去“对抗”它们。
他只是要穿过去。
用最首接、最蛮横、最不计代价的方式。
远处的林薇己经看不下去了，她别过头，不忍再看那副自残般的惨烈景象。
张虎的嘴唇在哆嗦，他那颗崇尚力量的心，第一次被一种远超力量的东西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