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心中自有毒计(第3页)

 皇帝想动他们的核心利益？ 

 除非他赵祯能狠下心，掀桌子，把共治变成独裁，把仁厚变成暴戾。 

 但这可能吗？赵祯若有这份狠绝和魄力，大宋又何至于积弊至此？ 

 摊丁入亩，是良方，更是剧毒，吃下去，可能立刻暴毙... 

 何解？ 

 不能求那绝对公平的空中楼阁，那只会粉身碎骨，新政胎死腹中，徒留笑柄。 

 只能求相对均平！ 

 在现有格局下，在士绅豪强能容忍的极限边缘，撬开一道缝！ 

 目标不是彻底打垮他们，而是让兼并的速度慢下来，让隐田诡寄的成本高起来，让小民喘息的余地大一点，让国库的收入多一点。 

 也为后世，留下一个稍好一点的底子，一个可以继续改良的起点。 

 思索半晌，沈瑜终于开口道。 

 “此路不通。我们得换条路走。不追求绝对的均，只求相对的平，不追求一步到位，只求能撕开一道口子，先把这摊死水搅动起来。” 

 王安石愣了一下，重新坐回沈瑜对面：“说人话。” 

 “呃，目标不能是彻底的平均地权，或者废除丁银。” 

 “我们第一步，就死死咬住方田均税西个字的核心，重新丈量！重新定等！” 

 王安石眼睛一亮：“你是说...先不管身丁税，只把田赋本身的这碗水端平？把该收的田赋收上来？” 

 “对！”沈瑜点头。 

 “这本身就是一场硬仗，但比起首接动身丁税，牵涉面相对小一些，至少在名义上，我们是在维护朝廷税赋的公平和法度！那些隐匿田亩，操纵等则的豪强，在法理上站不住脚！我们师出有名！” 

 “而且，这方田的过程，本身就是刀，丈量队下去，带着朝廷的明令，带着新定的丈量尺度和等则标准。这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朝廷要动真格的了！那些心里有鬼的，自然会跳出来。跳出来，就有了靶子！” 

 至于摊丁入亩....需要的是中央权威绝对，外部威胁消除才有成功的可能.. 

 其实沈瑜还有话没说出来，因为太过惊世骇俗，太过..不为人子。 

 大宋杀不得的士大夫，西夏杀不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