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多少?

 关上殿门后,殿内重臣们的讨论更加热烈,七嘴八舌,纷纷扰扰。!幻/想′姬\ !更¢歆^醉!快′ 

 李二揉了揉眉心,望向李恪的目光有着连他都未察觉的温和。 

 李恪原来是什么样? 

 他的目光仿佛看到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 

 六岁的李恪顶着斗笠蹲在秦王府前,用竹枝拨弄着满地打转的铜钱,雨水顺着他的鼻尖滴落,在青砖上溅起朵朵银花。 

 “阿耶快看!我在用铜钱摆北斗阵呢!” 

 孩童清脆的声音穿透雨幕,“等星君收了这些买路钱,明天就不会有御史台的老头子告状啦!” 

 那时的李二经常出征,又受到李建成一系打压,早己心力交瘁,连李恪雨后昏迷三日也是后来才知晓。 

 回忆让李二心中泛起涟漪。 

 他似乎都不知道李恪什么时候变成了脱缰的小马驹,今日拆秦王府的窗棂做弹弓,明日又往青雀的锦靴里塞活蛤蟆。 

 可如今立在殿中的孩子,却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房玄龄、杜如晦频频颔首。 

 “老爹?” 

 清朗的声线将李二拉回现实。 

 李恪杏黄圆领袍上的银丝云纹在日光下流转,衬得那张与自己年轻时一般无二的面容愈发英挺。 

 只是那双眼角微挑的凤目里,再不见当初的顽劣跳脱,倒像淬了寒星似的清亮。 

 房玄龄的咳嗽声在殿内响起,这位以沉稳著称的中书令此刻竟有些急切:“三殿下方才所言,可否再细说一二?” 

 “啊...房伯伯小侄只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李恪连连摆手。?2`8_l\u`._n`e′t¢ 

 不能再说下去了,这殿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再说就该让人起疑了,要是抓住点蛛丝马迹,他积攒的那点家底还不被掀出来了? 

 他有自知之明,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没被发现,只是因为没有人把他这个九岁孩童当一回事,一旦大唐这座庞然大物运作起来,多少障眼法都没用。 

 “不必多言了。” 

 杜如晦捻着胡须的手陡然收紧,指节泛白,“自去岁冬日便有人在漕运码头大量收购新粮,如今看来,应该就是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手笔。既然他们己经出手,那么我们也该见招拆招了。” 

 说着,他朝李二恭敬作揖,“臣请陛下下诏,即日起暂停太仓放粮。”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魏征刚要开口,却见杜如晦抬手止住众人:“非但不放粮,还要让长安城传出消息,漕船在汴州遇了水匪,十万石赈灾粮沉了洛水。” 

 作为黄金搭档之一的房玄龄刹那间便明悟杜如晦之意:“待粮价涨到斗米三百钱,就让常平仓放出陈粮...一定要做得隐秘,分批出手,等世家把铜钱换成发霉的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