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离去(第2页)

 这个说法广为流传,尤其是在长安县的地界上,几乎占据主流。 

 “哼!肯定是蜀王嫉妒越王殿下得宠!不然陛下能发那么大火?瞧见没,头都打破了!” 

 长安县某条巷口的酒肆里,一个粗豪汉子灌了口浊酒,拍着桌子嚷道,颇有点与有荣焉的意味。 

 这话像火星子溅进了油锅。 

 “放你娘的狗屁!” 

 邻桌一个精瘦汉子猛地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酒碗重重一墩,黄褐色的酒液泼了半桌。+优′品,小~说/枉, ~首`发? 

“我们万年县的小县太爷会嫉妒那个胖...越王?你他娘的长安县的懂个锤子!小县太爷在万年县抓贼缉盗、修渠引水的时候,你还在家数你婆娘的铜板呢!他稀罕那点赏赐?笑话!” 

 “嘿!万年县的!找茬是吧?” 

 长安县汉子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头上的伤是假的?血流了半边脸是假的?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还能有假?” 

 “宫里传出来的?你钻陛下裤裆底下听的?” 

 精瘦汉子反唇相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指不定是哪个没卵子的阉货瞎咧咧!在我们万年县,谁不记小县太爷的好?他能干出嫉妒兄弟的事?定是你们长安县的人心黑嘴臭!” 

 “万年县的土包子!嘴硬是吧?” 

 “长安县的软脚虾!皮痒了是吧?” 

 酒碗砸在桌面上,醋碟子被掀飞,咸菜碟子叮当乱响。 

 眼看一场全武行就要上演,酒肆老板才哭丧着脸,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劝架。 

 “哎哟我的爷!年关将至,都消消气,为了王爷们的事不值当!不值当啊!” 

 类似的口水仗,在长安时有上演。 

 万年县的百姓们自发地成了李恪的铁杆拥趸,坚信自家小县太爷受了天大委屈。 

 长安县的则认定蜀王就是嫉妒心作祟。 

 一时间,两县百姓吵得不可开交,给这个年关增添了不少烟火气,也成了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 

 宫里的气氛,远比坊间的喧嚣复杂百倍。 

 甘露殿那场风暴的余波,无声地涤荡着整个宫闱。 

 当长孙皇后得知李恪在甘露殿被镇纸砸破了头,血流了半边脸的消息时,这位以温婉贤淑著称的六宫之主,第一次对李二动了真怒。 

 谁也不知道他们夫妻说了什么,只是看到长孙皇后出来的时候,眼圈红了,而李二的脸色,阴沉的能吓死人。 

 原本忧心如焚的杨妃也准备去找李二讨个说法,却被长孙皇后拦下,一番交谈后,这位前朝公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 

 整个皇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安静,李恪的疯闹没有增添几分声响,反而让这种安静变得更加的诡异。 

 喜庆的宫灯依旧高挂,新裁的窗花依旧鲜艳,但每个人走路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说话也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和心照不宣的沉默。 

 那场发生在甘露殿的父子冲突,就像是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李恪入宫时,长孙皇后总是会带着后宫嫔妃将他团团围住,嘘寒问暖,絮絮叨叨,好像听到李恪说话,她们就十分满意。 

 一个个仿佛都要把所有的关爱塞给他,温言软语,其乐融融。 

 然而,每当李恪收拾弟弟们,笑声传得老远时,长孙皇后便会悄然退到廊柱的阴影里,脸上刻意维持的温婉笑容瞬间崩塌,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愁云。 

 望着那个背着小李贞的身影,尤其是额角刺眼的白布,长孙皇后眼中便交织着无法言喻的心疼。 

 她不知道李恪为什么要想那么远,又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承担,但是,她信她的三儿,她的孩子绝对不会嫉妒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