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尚宁
冻土被夜萤草的种子烘得微暖，随后种子瞬间就顶破了土皮，嫩绿色的芽尖缓慢舒展开来，往西周散落荧光粉末，像是星光落在了灰扑扑的城墙上。
她望着那些粉末漫过墙体，将残留的黑气吞噬干净，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种子。聊天频道里玩家的哀嚎还在耳边响，那些被怪物撕碎的画面，让她攥种子的指节泛白。
城外的荧光线早就变了形。
桃花岛扩建到七万平米时，原本像盾牌般挡在阵前的夜萤草弧线，被后移的阵法扯成了松垮的半环。
荆棘藤蔓在光带后不安地扭动，藤蔓蠕动的轻响里，都透着股防线将破的慌乱。
“得再往前些。”
林小满咬了咬下唇，推开厚重的城门。荆棘丛像活物般往两边退，露出底下散落的种子。
她顺着旧弧线往两侧走，新种子埋下去的地方，藤蔓立刻攀上来缠绕，很快在城墙外一百米处织出条歪歪扭扭的光带。
光带往前是荒地，寒风卷着枯草打旋，再远些就是那个阵法。圆形的阵法六芒星图案嵌在其中，边缘一圈看不懂的符号，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只窥视的眼。
“毁了它，是不是就结束了？”
这个念头疯长时，林小满己经挥着锄头砸了下去。
冻土裂开的脆响里，震得她虎口发麻，可那图案纹丝不动，仿佛只是地面的一道影子。\7^0\0′t?x,t/.`c/o?m′
她换了斧头砍，拿箭矢射，甚至泼了桶冰水，图案始终亮着，连水渍都只在符号旁蜿蜒，不肯漫过线条半分。
“果然没这么容易。”林小满扔下锄头，手背抹过额头，摸到层薄霜。
抬头时，看见乌云正在天顶聚成漩涡，沉甸甸的，像要把整座岛压垮。
她忽然笑出声，风把笑声扯得很散，“游戏哪会让玩家说停就停。”
转身往回走时，光带里的藤蔓又开始让路。有根细藤勾住她的裤脚，往下一拽，是颗被风吹落的种子。
林小满捡起来揣进兜，指尖触到种子壳上的温热，忽然明白它们为什么认她了。
护城河上的木桥结着薄冰，桥下的冰块泛着透亮的光。
之前被黑气染黑的雪水，早被夜萤草和藤蔓滤得干干净净。林小满踩在桥上时，听见冰面下传来细碎的融化声，看来马上就能用上水炮了。
她回头望了眼那道孤零零的光带，还有更远处沉默的阵法。口袋里的种子轻轻硌着掌心，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