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青铜终阖，薪火重燃(第3页)
“佛爷——！！！”解九爷、齐铁嘴等老九门幸存者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呼！整个平台笼罩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哥！！！”张起灵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悲啸！张启山的陨落，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体内本就狂暴紊乱的守护血脉之力彻底失控！黑金古刀爆发出最后的、绝望的暗金光芒，随即彻底黯淡下去，变成凡铁！张起灵如同断线的风筝，被青铜门内失控的洪流狠狠掀飞，朝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坠去！
“起灵！”林默心中剧痛，挣扎着想动，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只能
眼睁睁看着！
“张家的小哥！”九叔脸色剧变，强忍着五雷正法反噬的内伤，掐诀就要施展御风术！但距离太远，洪流太急！
就在张起灵即将坠入深渊的刹那——
轰隆隆！！！
青铜巨门内那混乱翻涌的景象，猛地向内收缩！一只完全由扭曲光影和冰冷数据流构成的、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手掌”，毫无征兆地从门内的“终极”景象中探了出来！这只手掌并非实体，却散发着比汪家首领强横亿万倍的、纯粹的、冰冷的宇宙法则气息！它无视了混乱的能量洪流，精准地、如同捏起一只蚂蚁般，一把抓住了平台上正因反噬和重伤而疯狂咆哮、试图重新凝聚力量的汪家首领！
“不！放开我！‘终极’！我是你的钥匙！我是你的主人！”汪家首领发出惊恐绝望到极致的嘶吼，拼命挣扎，身上爆发出最后的血光和邪异符文！但在那只法则巨掌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瞬间被湮灭！
巨掌没有丝毫停顿，抓着疯狂挣扎、咒骂的汪家首领，缓缓缩回了青铜巨门深处那片无法理解的混乱景象之中。门内，似乎传来了汪家首领最后一声戛然而止的、充满了无尽恐惧的惨叫，随即彻底消失。
仿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紧接着，那只法则巨掌消失的方向，青铜巨门内部那翻涌的、无法名状的景象，开始迅速变得清晰、稳定！混乱的光影沉淀、凝聚，化作一片浩瀚无垠、冰冷死寂的宇宙深空！无数巨大的星辰碎片环绕着一个缓缓旋转的、幽蓝色的巨大漩涡！漩涡的中心，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由纯粹星光构成的、漠然无情的“眼睛”，缓缓睁开！冰冷的目光，如同跨越了亿万光年，瞬间扫过平台上每一个幸存者！
正是林默意识沉入烙印深处时看到的景象！星图核心！天外玄枢！青铜门后的“终极”显露出了它冰山一角的真实形态！
在这冰冷、宏大、漠然的“注视”下，狂暴的信息洪流如同被驯服的野马，瞬间变得“有序”起来，不再肆虐，而是如同退潮般，缓缓向门内收缩。扭曲的空间开始平复，刺耳的尖啸也变成了低沉的嗡鸣。
那只法则巨掌缩回后，并未完全消失。在它掠过张起灵下坠轨迹的瞬间，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带着秩序感的能量余波，如同清风般拂过张起灵的身体。
砰！
张起灵下坠的势头猛地一滞！体内那因张启山之死而彻底失控暴走的守护血脉之力，在这股源自“终极”本身的、更高层次秩序之力的抚慰下，如同被浇了冷水的熔岩，瞬间平息、冷却！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撕裂灵魂的反噬剧痛消失了！他眼中混乱的金芒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漆黑与沉静（虽然此刻充满了悲痛）。他借助这瞬间的停滞，身体在空中强行一扭，手中的黑金古刀猛地插入旁边陡峭的岩壁！
嗤啦！
火星西溅！黑金古刀在岩壁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终于止住了下坠之势！张起灵单手挂在刀柄上，悬在深渊边缘，剧烈地喘息着。他抬起头，漆黑的目光越过正在平复的能量乱流，深深地看了一眼平台上，被虎支撑着、己然气绝的张启山的遗体，又看向瘫倒在地、气息微弱如游丝的林默。那双眸子里，翻涌着刻骨的悲痛、无言的感激，以及一种卸下部分枷锁后、更加沉重的、新的茫然与责任。
嗡…轰隆隆…
巨大的青铜巨门，在那只冰冷星眼的“注视”下，开始缓缓地、沉重地关闭。门内那片浩瀚冰冷的宇宙星空景象逐渐被厚重的青铜门扉所取代。
当最后一丝门缝即将闭合的瞬间，那只巨大的星光之眼，似乎极其短暂地、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平台上瘫倒的林默，更准确地说，是他左腕那彻底死寂、布满焦黑裂纹的灰白色烙印。
随即，巨门彻底合拢！
轰！！！
一声沉闷到仿佛敲击在灵魂深处的巨响！巨大的青铜门严丝合缝，隔绝了两个世界。门扉上古老神秘的纹路流淌过最后一道微光，随即彻底沉寂下去，恢复成冰冷的金属巨壁。平台上肆虐的能量乱流彻底平息，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碎石、尸骸、血迹，以及劫后余生、沉浸在巨大悲痛与茫然中的众人。
死寂。
冰冷的死寂笼罩了平台。
“结束了…”齐铁嘴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手中的罗盘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霍仙姑、解九爷等人看着张启山的遗体，无声地流下眼泪。
九叔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望着合拢的青铜巨门，眼神复杂难明。
猞猁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林默身边，冰冷的手指迅速探了探他的颈脉，对虎微微点头。人还活着，只是极度虚弱。
虎单膝跪地，一手紧紧抱着张启山渐渐冰冷的遗体，一手死死攥着那枚染血的青铜虎符。那冰冷的触感和沉重的责任，如同山岳般压在他的肩头。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虎目，望向悬在岩壁上的张起灵，又看向昏迷不醒的林默，最后扫过幸存的老九门众人和这片废墟。
暗河之水，从未干涸。佛爷的血，兄弟的命，主上的牺牲…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交代，一个延续。
薪火己燃，前路漫漫。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铁血的、属于不良人戍边校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打破了死寂：
“打扫战场，收敛遗体。此地不宜久留。带上主上…还有张家小哥，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