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暗河初定,新芽萌蘖
布防官府邸,书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张启山半倚在铺着厚厚裘皮的躺椅上,脸色依旧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如初,甚至更深沉了几分。他面前摊开的,是几份看似寻常的市井小报和商行货单,但上面却用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看懂的密语,标注着九门各家的动向、长沙城内外的异常事件,以及…关于那个“第三方”势力的零星痕迹。
“佛爷,霍家和解家联手盘下了城南老仓巷那片地,动作很快,似乎要建货栈,但选址…有些蹊跷,靠近旧河道。” 副官低声汇报,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启山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旧河道…下面有东西。”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他们是想借货栈掩人耳目,打地下的主意。看来,门后的伤,还没让他们彻底安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盯着,但不必干涉。让他们碰碰钉子也好。‘暗影’那边…有消息吗?”
副官摇头,脸上带着困惑:“回佛爷,没有。青铜门事件后,他们就像彻底蒸发了一样。我们的人在各处眼线都加强了,尤其是那些发生过离奇‘灵异’事件又被迅速解决的地方,但…没有任何发现。连高原那边传回的消息,也说汪家残余活动频繁的区域,并未再出现疑似‘暗影’的强力干预。”
“蒸发?”张启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不,是沉得更深了。一条懂得蛰伏的暗河,远比汹涌的洪流更可怕。他们付出了代价,需要舔舐伤口,更需要…重新布局。”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要穿透云层,看清那无形的巨网。“通知下去,九门各家,近期收敛些,别撞到不该撞的东西。这长沙城的水,比我们想的,要浑得多。”
与此同时,城西,一处不起眼的三进院落。院墙高耸,青苔斑驳,门外挂着“林氏药材行”的普通木牌。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地面经过鲁班传人精心加固和布置,暗藏排水、隔音、防御等多重功能。几间看似堆满药材的厢房内,墙壁滑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这里,便是“影枢”在长沙城内的核心据点之一——代号“沉渊”。
地下核心指挥室。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金属冷却剂的气息。巨大的石质桌案上,不再是繁复的墓穴地图或能量图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精细的长沙城及周边区域图、势力分布图、异常能量波动记录图谱。巨大的水磨石地面光可鉴人,映照着墙壁上嵌入的、由鲁班传人结合签到所得“近代科技蓝图包”改进的监控阵列——几面磨得异常光洁的青铜镜,配合着复杂的光学透镜和微弱的能量感应符文,将长沙城内几个关键节点(如布防官府邸外围、码头、老九门重要产业附近)的模糊影像投射在特制的幕布上,虽远不如现代监控清晰,却己是划时代的突破。
林默站在石桌前,脸色依旧带着久病后的清癯,但眼神沉静,如古井深潭。他左腕的灰白烙印彻底沉寂,再无一丝波动,仿佛一块真正的死皮。他身后,站着虎、猞猁、山魈以及新补充上来的核心成员——一位身着素净道袍、眼神睿智的老者(资深茅山道士玄尘),一位穿着改良苗装、指尖缠绕着近乎透明丝线的中年女子(蛊师蓝姑),还有一位气质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的锦衣卫中年文士(指挥佥事沈墨)。
“汪家残余,如同被打散的狼群,化整为零,潜入市井、山林,甚至…某些根基不稳的九门支系。”沈墨指着地图上几个被朱砂圈出的点,“他们在湘西、滇南、秦岭一带活动最为频繁,似乎在搜寻古墓遗迹,目标明确指向与‘长生’、‘异虫’相关的线索。^z¨h¢a*o_h/a\o~z^h^a~n,.?c¢o-m-手段更趋隐秘,煽动山匪、制造意外、下蛊…无所不用其极。最近长沙城内几起看似寻常的离奇死亡和失踪,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他们在舔舐伤口,也在积蓄新的毒牙。”蓝姑的声音带着苗疆特有的清冷,指尖的丝线微微颤动,“他们似乎在尝试…融合。融合西王母国那些残缺的生物图谱、苗疆的蛊术、甚至…青铜门泄露的某些扭曲信息。很危险。”
林默的目光扫过地图,最终落在一份卷宗上——那是关于吴老狗最近动向的报告,以及他那只名为“三寸丁”的异种獒犬的异常记录。“九门方面呢?”他问,声音平静无波。
“张启山重伤未愈,但威望更甚,牢牢掌控大局,约束着各家。二月红闭门谢客,调教弟子。霍家、解家动作频繁,似在整合资源,目标不明。陈皮阿西…行踪诡秘,疑与汪家残余有零星接触。吴老狗…”虎接过话,声音低沉,“他似乎在调查他那只狗的问题,最近常去城北老兽医‘赛华佗’那里,也…在暗中追查汪家散落出来的一些小物件。”
林默指尖轻轻点在吴老狗的名字上,沉默片刻。“吴老狗嗅觉敏锐,是条好狗。他追查的方向,或许正是汪家想引他去的方向。蓝姑,你亲自带一队‘青蚨’(擅长追踪、下毒、解蛊的苗疆蛊师小队),暗中跟上吴老狗。不干预,只确保他别踩进必死的陷阱,记录他接触的一切异常。玄尘道长,城隍庙附近新开那家‘福寿堂’香烛铺,阴气积聚异常,疑似汪家外围据点,劳烦您走一趟,‘清理’干净,查清底细。沈佥事,盯紧霍、解两家在老仓巷的动作,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挖什么。”
命令清晰而简洁。众人肃然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不同通道的石门后。指挥室内只剩下林默和山魈。
“山魈,‘薪火’计划,进展如何?”林默转向如山岳般沉默的巨汉。
山魈从怀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名单,上面是几个名字、年龄和简短的评语:“回主上,按您吩咐,从本地流民孤儿、偏远山村发现的有特殊天赋者中,初步筛选出七人。根骨、心性尚可。己秘密安置在城外‘潜龙庄’(由签到奖励【良田千顷】地契中一处隐蔽庄园改造)。由玄尘道长和蓝姑定期教授基础吐纳、辨识草药毒物、机关常识。其中一人…”他顿了顿,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解雨臣,解家旁支遗孤,年方八岁,父母死于去年一场‘意外’火灾。根骨清奇,尤其是一双眼睛…似乎天生能捕捉炁的微弱流动,对幻术有极强抗性(疑似‘灵瞳’天赋雏形)。性格早慧,沉静,但…眼底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