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意志传承(第2页)
第一问来得毫无预兆:“弱肉强食,是否屈服?”
苏渊的指甲掐进掌心。
矿场的皮鞭声突然在耳边炸响,老疤头被监工打断腿时,血沫混着矿渣吐在他鞋边;
小豆子偷了半块烤薯,被吊在矿洞外喂妖兽,最后只剩半条胳膊挂在绳子上……
他想起自己被抽断三根肋骨那晚,抱着受伤的阿福往药罐里添草药,阿福疼得真哭,他却笑着说“哭什么,明天咱们就能多凿半车赤铜矿”。
“强者当自立,而非苟活。^求′书?帮· .无¨错?内·容,”他喉结滚动,声音却稳得像山岩。
“弱时忍,强时争,从没想过屈服。”
虚影的淡红印记亮了亮。
第二问紧随其后:“权势可夺,是否贪恋?”
苏渊想起三个月前差点被逐出师门的场景。
赵长老把他的外门令牌摔在地上,说“半妖血脉污秽山门”;大师兄偷偷塞给他半袋灵石,却不敢看他眼睛;药铺的孙掌柜摸着他配的药方直咂嘴,转头就把他赶出后堂,说“杂役也配称医道”。
他攥紧腰间半块玉佩,那是母亲留的,刻着半朵妖莲——权势?
他见过太多人跪在权势脚下,可他学医术是为救阿福,练功法是为不被打死,哪有半分贪恋?
“修行求真,非为权谋。”他眼神清亮,玄珠的温热顺着血脉漫上心口,“权势是刀,握刀的人,不该被刀握。”
虚影的星袍无风自动。
第三问像重锤砸在天灵盖:“生死一线,是否畏惧?”
苏渊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睛。
她被矿监的毒箭射中时,把他护在身下,血浸透了他的粗布短衫。
她摸着他的脸笑,说“阿渊要好好活”,然后永远闭了眼。
他还想起在
妖兽山脉迷路那晚,青鳞豹的獠牙擦着他喉咙划过,他握着捡来的断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雷声还响。
他沉默了。
殿堂里的星芒突然暗了几分。
楚云飞在他身后屏住呼吸,铁剑的嗡鸣都弱了。
“畏死。”苏渊抬起头,瞳孔里映着虚影的星袍,“我怕疼,怕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怕阿福那样的孩子再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