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鬼母蛊·白热战争(第2页)
嗤——!
刀光一闪即逝!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声细微如冰晶碎裂的轻响。扑来的敌人身形骤然僵直,动作凝固在冲锋的瞬间。一道极细、边缘覆盖着幽蓝冰霜的血线,悄然浮现在他的咽喉。下一瞬,头颅无声滑落,无头尸身保持着前冲的惯性栽倒在地,创口处瞬间被一层厚实的幽蓝冰晶封冻,连一滴血都未能溅出!她的刀,是死亡的具象,每一次出鞘,都精准地抹杀掉一个最危险的威胁,用最冷酷的效率,为穆之维系着指挥所必需的方寸安全。
穆之面色沉凝如万载寒潭,眼神却锐利如穿透硝烟的鹰隼,不断扫视着沸腾的战场。他一边沉稳地下达命令,调动着摇摇欲坠的防线,将最后的预备队投向最脆弱的缺口,一边厉声喝道:“火把!点燃火把,烧掉靠近的云梯!床弩!调整角度!给我瞄准那些跳大神的祭司和带头冲锋的峒主头人!”
城下,苗侗大军的攻势如同永不停歇的死亡怒潮,一浪高过一浪!除了蚁附强攻,那些被阵后癫狂祭司以血祭秘法召唤而来的毒虫蛇蝎,更是如同从地狱裂缝中涌出的噩梦!色彩斑斓、鳞片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毒蛇沿着城墙冰冷的石缝蜿蜒而上;拳头大小的剧毒狼蛛、尾钩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巨蝎、以及无数叫不出名字的毒虫,如同活着的潮水,密密麻麻地涌上城头!守军士兵不仅要面对近在咫尺的刀枪,还要时刻提防脚下、背后甚至头顶这些致命的毒物!凄厉的惨叫声中,不断有士兵被毒蛇闪电般咬中脚踝,瞬间脸色青黑,口吐黑沫,身体剧烈抽搐着倒下;或被毒蝎的尾钩狠狠蛰中脖颈,痛苦地抓挠着迅速肿胀溃烂的皮肉,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在绝望中失去战斗力!
“婉儿姑娘!救命!蛇!毒蛇!”一名被毒蛇咬中小腿的年轻士兵惨叫着滚倒在地,小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发黑,旁边的战友带着哭腔嘶喊。
婉儿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小脸煞白如纸,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但动作却快如闪电!她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布条死死扎紧伤者大腿根部,拔出随身小刀,毫不犹豫地在肿胀发黑的伤口上划开十字,用力挤压出带着腥臭的黑血!然后飞快地从药囊中取出特制的解毒药粉,不要钱般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布条紧紧包扎。她看着伤者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庞,看着周围不断在毒虫和刀剑下倒下的身影,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却被她倔强地用手背狠狠擦去,只留下一道道血与泪的痕迹。她知道,此刻她手中的药粉,就是悬在生死线上的一根细丝。
渊彩被穆之安置在相对安全的城楼内侧角落,由两名面色同样苍白的府兵持刀护卫。她左肩的箭伤已被婉儿紧急处理并包扎,但淬毒的箭矢带来的撕裂剧痛和阵阵寒意,依旧让她浑身冷汗涔涔,几乎虚脱。她无力地靠在冰冷刺骨的墙壁上,透过垛口狭窄的缝隙,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城下那片炼狱般的景象。
她看到黑水峒那个曾教她射箭的岩阿叔,被滚烫的金汁当头浇下,瞬间化作一个凄厉翻滚的火人,惨叫着坠落;看到盘蛇寨那个歌声如百灵鸟的阿依姐,被一块棱角狰狞的礌石砸中头颅,红的白的如同打翻的颜料泼洒在焦黑的城砖上;看到飞鹰岭那个箭术超群的岩龙哥,被城上射下的重型弩箭贯穿胸膛,如同断了线的破败木偶,重重摔在泥泞的血泊中,再无声息……每一幕惨绝人寰的景象,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她的灵魂深处,留下焦黑扭曲的印记!
而她的父亲,蛊王渊离,依旧如同亘古不变的魔神雕像,矗立在战场后方的高坡之上!他手中那口幽紫蛊鼎,此刻光芒大盛!那幽紫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搏动、扭曲,贪婪地吸食着战场上弥漫的、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死亡怨气和绝望的哀嚎!鼎身散发的冰冷、吞噬一切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漩涡,笼罩着整个战场!他冷漠地、毫无感情地俯视着下方血肉横飞的修罗场,那惨白无面的骨质面具,在幽紫光芒的映照下,反射出非人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冰冷光泽!仿佛下方死去的,并非他的族人,而只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