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途(第2页)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杨垚灵冲进急诊室时，正看到医生将心电监护仪的导线贴在外婆苍白的胸口。老人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腕间还系着她送的苗银手链，银铃铛在冷风中轻轻摇晃。

\"病人是过度劳累导致的急性心梗。\"医生摘下口罩，\"最近是不是情绪波动比较大？\"

杨垚灵想起三天前的视频通话，外婆强撑着笑脸说\"别担心家里\"，却没提为了赶制巡展的绣品，她已经连续熬夜半个月。泪水夺眶而出，她握住外婆布满皱纹的手，顶针硌在掌心生疼——那枚外婆传给她的银顶针，此刻正静静躺在她旗袍的暗袋里。

林叙白连夜包机将外婆转到沪市的私立医院。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他揽住杨垚灵颤抖的肩膀：\"还记得你说过，真正的光芒不会轻易熄灭吗？外婆会好起来的。\"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可怕。杨垚灵蜷缩在医院长椅上，手机不断弹出消息：国际媒体争相报道巡展盛况，合作邀约排满日程表，而她的置顶聊天框里，却停留在三天前外婆发来的语音：\"垚灵啊，外婆给你绣了个新的护身符...\"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时，医生的话让她双腿发软：\"手术很成功，但病人年纪大了，需要长时间康复治疗。\"杨垚灵踉跄着冲进病房，看到外婆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的模样，心如刀绞。

\"都怪我...\"她趴在床边痛哭，\"只顾着自己的梦想，却忘了最珍贵的人在透支生命...\"

林叙白蹲下身，轻轻擦去她的泪水：\"你看。\"他拿起外婆枕边的绣篮，褪色的蓝布上绣着未完成的并蒂莲，针脚虽然凌乱，却依然倔强地向前延伸，\"外婆用一辈子教会我们，有些坚持，比生命更长久。\"

接下来的日子，杨垚灵暂停了所有工作。她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公寓，每天清晨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按照外婆的口味炖汤；午后握着老人的手，陪她重温年轻时的故事；夜晚则伏在病床边，用顶针缝制新的设计稿——这次的主题，是外婆最爱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