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记忆(第2页)
“每走一步,符咒就会烧得更旺。” 个与凌墨轩声线相同的业火傀儡从岩浆中升起,他手中把玩着块燃烧的符咒,上面映着洛云瑶转身离去的背影,“而且啊,这吊桥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 洛云瑶,你说他会不会像上次吵架那样,眼睁睁看着你掉下去?”
洛云瑶看着吊桥尽头隐约可见的光门,突然注意到那些燃烧的符咒边缘,都刻着极小的字。她凑近看时,心脏突然被烫得抽痛 ——“她摔药碗是因为心疼我”“她擅自出战是怕我出事”“我说‘你走’时,手在发抖”“她转身时,其实在等我挽留”。这些字被业火烤得扭曲,却依然清晰可辨,与她记忆中那些争吵后的细节完全吻合。
“你看,” 她突然笑出声,眼泪却流得更凶,“你总爱把心事藏在狠话后面。” 她抓起凌墨轩的手往吊桥上跑,脚掌踩在发烫的锁链上,疼得几乎要跳起来,却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放,“就像归墟海战你骂我‘添乱’,却把我护在结界最中央;就像灵墟岛你吼我‘胡闹’,却半夜偷偷去冰潭帮我捞掉下去的发簪。”
凌墨轩的剑刃劈开迎面而来的火浪,灼热的气浪燎得他脸颊生疼,却牢牢跟着她的脚步:“那你呢?” 他的声音带着喘息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嘴上说‘再也不理你’,却把我最爱喝的桃花酿温在炉上;明明怕得发抖,却非要跟着我闯魔域,说什么‘死也要死在一起’。”
两人刚跑到吊桥中央,脚下的木板突然断裂,洛云瑶半个身子坠向岩浆的瞬间,凌墨轩反手将她拽了回来,自己却因惯性往前踉跄了几步,小腿撞上根燃烧的锁链。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他闷哼声里带着强忍的痛苦,却低头对她笑得温柔:“还记得我们在星陨阁的桃花树下罚跪吗?你把软垫偷偷塞给我,自己却跪得膝盖青肿,还嘴硬说‘我才不心疼你’。”
洛云瑶的光丝突然缠上他的腰,另端系在自己手腕上,动作快得像本能:“记得,你趁我睡着,把我抱回房时,脚步轻得像怕惊醒蝴蝶。” 她的光丝刚绷紧,吊桥突然从中间断裂,两人同时往下坠落的瞬间,凌墨轩的情定剑死死插进旁边的岩壁,剑穗上的玉佩在岩浆上方亮得惊人,映出他们交握的手 —— 即使在坠落,手指也紧紧扣在一起,没有丝毫松动。
“放弃吧。” 业火傀儡的声音在岩浆中回荡,带着得意的狂笑,“你们的爱情早就被争吵、猜忌、隐瞒烧得只剩灰烬了!”
洛云瑶的光丝突然暴涨,与情定剑的光芒交织成张巨网,将他们悬在岩浆上方。她看着凌墨轩被业火灼烧的侧脸,突然低头,在他唇上狠狠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血的腥甜、火的灼痛、还有不容错辨的爱意,让两人同时浑身一震。业火在他们唇齿间疯狂燃烧,却没能烧断这个吻,反而在他们周围烧出个心形的安全区。
“烧不掉的。” 洛云瑶的声音带着吻后的沙哑,眼眶却亮得惊人,“你看,我们的记忆越珍贵,业火烧得越痛,可我们的手,握得越紧。” 她的指尖划过他耳后的红痣,那里的温度烫得惊人,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就像这颗痣,每次你说谎、心疼、动情时都会发烫,它烧得越痛,我就越确定你爱我。”
凌墨轩突然翻身,将她护在怀里,后背硬生生撞上块坠落的火石。剧烈的灼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反手将她抱得更紧:“阿瑶,你听。”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濒死的温柔,“岩浆在吼,业火在烧,可它们都盖不过你的心跳 —— 对我来说,这才是全世界最响的声音。”
情纹龙突然用尾尖撞向岩壁,龙鳞上浮现出无数被业火照亮的记忆碎片:归墟海战他为她挡箭时,箭羽穿透身体的闷响;灵墟岛她为他试毒时,口吐黑血的咳嗽声;星陨阁大雪夜,他把她冻僵的脚塞进怀里时,牙齿打颤的声音;极北冰原她为他暖手时,呵出的白气里混着的笑声。这些声音汇聚成道洪流,冲垮了所有业火傀儡,在岩浆上方凝成座光桥,桥上刻着四个大字:“爱可焚天”。
“最后一道试炼,是抉择。” 创世神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岩浆底下封印着三界的魔物,要彻底消灭它们,必须有人献祭神魂 —— 洛云瑶,凌墨轩,你们谁愿意为了对方,永远消失在这焚心炼狱中?”
岩浆突然剧烈翻涌,露出底下张巨大的魔口,无数双惨白的手从魔口中伸出,抓向他们悬在半空的身体。洛云瑶的光丝开始寸寸断裂,凌墨轩的情定剑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岩壁上的符咒烧得只剩最后一张,上面映着他们拜堂时的画面:他为她掀盖头时,指尖的颤抖;她抬头看他时,眼底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