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骨链断

金色光桥在脚下寸寸碎裂，林澈感到掌心的桃花印记再次发烫。他低头望去，印记边缘正渗出细密的血珠，与手腕上忆骨花锁链的倒刺融为一体，形成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光桥尽头的光明突然扭曲，化作巨大的旋涡，将他狠狠吸入其中。

坠落感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当他终于落地时，发现自己跪在一片黏腻的黑泥里，泥中混杂着无数细小的骨头，踩上去发出 “咯吱” 的脆响。头顶的穹顶悬挂着无数具白骨，白骨的指骨间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末端没入黑泥，正在缓慢地蠕动，像是有生命的毒蛇。

“这里是忆骨狱。” 玄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沉重，“忆骨花的锁链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现在才来。你看那些白骨 ——”

林澈顺着玄老示意的方向望去，最前方的那具白骨突然睁开眼，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的火焰。它缓缓抬起手，指骨间的锁链突然绷紧，黑泥中立刻传来痛苦的哀嚎，无数张模糊的人脸从泥中浮现，又被锁链强行拽回深处。

“这些都是被忆骨花彻底吞噬记忆的人。” 玄老沉声道，“他们的骨头上刻满了被遗忘的名字，锁链每收紧一次，那些名字就会淡去一分。当最后一个名字消失，他们就会变成没有灵魂的傀儡。”

林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忆骨花化作的锁链正在逐渐收紧，倒刺已经深深嵌入皮肉，黑色的雾气顺着血管蔓延，在他的手臂上织成诡异的花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温暖的记忆正在被一点点抽离 —— 母亲煮的莲子羹味道变得模糊，师父教他的剑招开始混乱，苏晚晴的笑容甚至出现了重影。

“放弃吧。” 黑袍人的声音从白骨堆中传来，他的身影在无数白骨间穿梭，手中把玩着一根指骨，指骨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某个名字的残迹，“你看这些人，他们解脱了。没有记忆的痛苦，没有思念的煎熬，多好。”

林澈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白骨突然变成了熟悉的面孔：母亲站在灶台前，背对着他不断摇头；师父坐在桃树下，将剑穗扔进火里；苏晚晴转身走进黑雾，银蝶步摇的流苏最后一次拂过他的脸颊，却带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