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莲心解(第2页)
“今晚就是月圆。” 二师姐抬头望着夜空,乌云正缓缓褪去,露出轮饱满的圆月,“可沈家的人……”
“老汉来了。” 林澈的青钢剑指向驿站外,月光下的身影扛着面摊的铁锅,步伐稳健得不像花甲老人。他的盐罐在腰间晃悠,里面的兵符与驿站的铜镜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银光。
沈守义推开木门的动作带着歉意,锅沿的油星溅在玄甲上:“让诸位久等了。苏家小子说你们在这,我揣着兵符赶了半夜。”
大师兄突然单膝跪地的动作让所有人愣住,玄甲与地面碰撞的闷响里,他的声音带着郑重:“弟子明玄,谢沈伯守护兵符三百年。”
沈守义慌忙扶起他的动作带着局促,盐罐里的兵符滚落出来的瞬间,与林澈的玉佩、二师姐的步摇同时亮起金光。铜镜突然自行擦拭干净,镜面映出五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与三百年前的先祖重叠。
“快看!” 三师弟指着铜镜里的虚影,三家先祖正在将兵符埋入望归驿的地基,他们的掌心都握着与林澈相同的桃花印记,“我们的印记是祖传的!”
铜镜里的画面突然加速,三百年的时光在镜面流淌:沈守义的祖父将兵符藏进盐罐,苏晚晴的母亲在结界前织最后个万字结,师父年轻时跪在祭坛前,将半块玉佩埋入忆骨花的根系…… 那些看似孤立的碎片,此刻在镜中组成完整的并蒂莲。
“面具人是……” 二师姐的声音突然哽咽,镜中闪过个熟悉的身影,面具裂开的瞬间露出张与大师兄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颗红痣 —— 那是三年前在冰窖里被冻伤的疤痕,属于当年被认为牺牲的二师兄。
大师兄的玄甲骤然炸裂,他踉跄后退的动作撞翻灶台,银线缝补的碎片散落满地:“不可能…… 他明明死在我怀里……”
“他被母株的瘴气侵蚀了记忆。” 林澈的桃花印记贴在铜镜上,镜面突然浮现出二师兄的记忆结晶,“当年他没死,只是被黑袍人掳走,误以为你抢走了兵符的继承权。”
记忆结晶里的画面让所有人沉默:二师兄在瘴气中反复看见大师兄接过兵符的场景,每次画面都会扭曲,最后变成大师兄用剑刺穿他的胸膛。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像毒藤,缠绕着他的神智整整三年。
“所以他才恨兵符。” 三师弟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断袖擦过眼角的泪光,“他以为那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沈守义突然将盐罐里的兵符放在铜镜前,月光透过兵符的符号,在地上投射出金色的并蒂莲:“三百年前的约定,是让我们守护信念,不是死守兵符。这孩子被执念困住了。”
大师兄突然捡起玄甲碎片,银线在指间翻飞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将碎片重新缝合成完整的铠甲,动作里带着决绝:“我去找他。”
“等等。” 林澈的青钢剑突然指向铜镜,镜面里的二师兄正在东北方的雪山架设祭坛,银线缠绕的母株种子已经发芽,“他想用人血催化母株,重现三百年前的错误。”
二师姐迅速铺开银线图谱,指尖划过 “解铃” 篇的记载:“需要三家血脉混合的银线,才能解开他的记忆封印。晚晴师姐早就备好了,你看这图谱的夹层里……”
图谱的夹层里藏着三根银线,分别缠着归元门的木牌、苏家的玉佩碎片、沈家的盐粒。林澈认出那是苏晚晴的笔迹,在银线末端写着 “莲心处,执念消”。
“她什么都知道。” 大师兄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将银线缠在剑柄上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记忆,“连二师兄会走岔路都算到了。”
沈守义突然从面摊下抽出把锈剑,剑鞘上的沈家标记与兵书吻合:“这是先祖留下的,说必要时能劈开记忆幻境。当年我总嫌它沉,现在才明白,沉的不是剑,是责任。”
月上中天时,五人踏上前往雪山的路。大师兄的玄甲在月光下泛着金光,缝补的银线与三家血脉的银线产生共鸣,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像在给迷失的人指引方向。
雪山祭坛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二师兄的银线已经将母株幼苗缠成茧,那些齿轮纹路渗出的紫气比断魂谷浓郁十倍。他戴着的面具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扭曲的脸,看到大师兄时突然狂笑:“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