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溯源之路的试炼(第2页)
当他们终于踏上对岸时，光茧彻底消散，三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回头望去，能量河上的气泡已经消失，只剩下平静的银灰色水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眉心依旧发烫的醒神纹和手中微微震颤的同心晶，都在提醒他们这场试炼有多凶险。
穿过回音界后，下一个世界是 “镜像荒原”。这里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只有一片望不到边的白色平原，平原上布满了光滑的镜面，每个镜面里都倒映着三人的身影，却做着与他们不同的动作。
“这些镜像在预演我们的失败。” 沈砚之看着镜中自己被虚无之力吞噬的画面，语气平静，“它们想通过展示绝望的未来动摇我们的信念。” 他试着挥剑斩向一面镜子，镜面却像水一样荡漾开来，镜中的影像反而变得更加清晰，甚至露出了他内心深处对失败的恐惧。
苏绾蹲在一面镜子前，镜中倒映的她正将净化玉简掷向虚无源头，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这不是真的。” 她轻声说，指尖却在微微颤抖。莲生的情况更糟，她的镜像正在将分株扔进黑色心脏，分株枯萎的影像让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别盯着镜像看！” 沈砚之突然大喊，用星力在三人周围竖起一道屏障，挡住了镜面反射的光，“这些镜像的力量来源于我们的注意力，你越在意它们，它们就越真实！”
他说得没错，当屏障隔绝了镜面的光后，那些令人不安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沈砚之趁机引导着三人在平原上快速穿行，尽量避开那些巨大的镜面。但无论他们走得多快，周围总会不断浮现出新的镜子，镜中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出现他们从未经历过的场景：云渺峰被虚无之力吞噬，莲心草彻底枯萎，星辰之心化作黑色的石头……
“必须摧毁镜像的源头！” 苏绾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平原尽头那座由镜子组成的金字塔，“所有镜像的光线都来自那里，只要毁掉它，这些幻象就会消失！”
但当他们靠近金字塔时，却发现塔基周围的镜子里，倒映着无数个不同版本的自己 —— 有的穿着玄阴教的黑袍，有的放弃了神器转身离去，有的则在与虚无源头的战斗中疯狂大笑。这些镜像看到他们靠近，竟从镜子里走了出来，手持与他们相同的武器，朝着三人扑来。
“是我们的负面分身！” 沈砚之挥剑斩向一个黑袍版的自己，对方的动作、招式与他一模一样，甚至能预判他的攻击，“它们拥有我们的所有能力，却没有任何束缚！”
战斗变得异常艰难。这些负面分身不仅实力强悍，还能利用镜面不断瞬移、重组，每打倒一个，就会从其他镜子里走出两个。苏绾的净化金光被一个拿着黑色玉简的分身抵消，莲生的分株也被一个眼神冰冷的分身用黑雾缠住，动弹不得。
沈砚之看着越来越多的分身，突然意识到这些镜像的弱点。他不再攻击分身，而是将星力注入脚下的地面，金色的光芒顺着地面蔓延，覆盖了周围所有的镜面。当光芒接触到镜面时，镜中的负面影像开始痛苦地扭曲，那些已经走出镜子的分身也变得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
“它们的存在依赖镜面的反射！” 沈砚之大喊，“用灵力覆盖所有镜面，切断它们的能量来源！”
苏绾和莲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苏绾的净化金光如同潮水般涌向四周的镜子，那些黑色的镜面在金光中逐渐变得透明；莲生则让分株的根系顺着地面延伸，将醒神纹拓印在每个镜面上，防止负面分身再次形成。随着最后一面镜子被净化，那些负面分身终于化作光点消散，金字塔也在一阵剧烈的震颤后，坍塌成无数细小的镜片。
穿过镜像荒原，前方就是虚无源头外围的最后一个世界 ——“时光墟”。这里的时间流速极不稳定，前一秒还是白昼，下一秒就可能陷入黑夜；刚迈出的脚步，或许要等上片刻才能落地。地面上散落着无数锈蚀的武器和破碎的盔甲，从样式来看，既有上古修士的装备，也有未来才可能出现的奇特器物。
“这里像是所有时代的战场遗迹混合体。” 苏绾捡起一块还在发烫的弹壳，又拾起一柄刻着莲心族符文的长剑，“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任何物品都可能突然出现在不同的时间段。”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时光墟中穿行，尽量避开那些正在快速老化或突然新生的区域。沈砚之注意到，这里的虚无之力比之前任何地方都要浓郁，却奇怪地保持着平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当他们走到墟中央的广场时，一座巨大的石碑突然从地下升起，碑上刻着一行字：“唯有直面过去，方能抵达未来。”
石碑亮起的瞬间，三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分开。沈砚之发现自己站在云渺峰的莲池边，母亲正坐在池边为他缝制一件小小的星纹外套；苏绾回到了藏书阁，年轻的师父正在教她辨认第一枚净化符文；莲生则置身于莲心族的圣地，族人们正为她举行觉醒分株的仪式。
“是真实的过去！” 沈砚之心中一惊，他能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草药香，能感觉到外套布料的粗糙质感。母亲转过身，笑着对他说：“阿砚，如果你知道未来会如此艰难，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这个问题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沈砚之。他看着母亲温柔的笑容，心中涌起强烈的动摇 —— 如果能一直留在这个时候，没有战争，没有牺牲，该有多好。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母亲衣袖的刹那，眉心的醒神纹突然刺痛起来，同心晶的光芒也穿透了幻象，让他看到了母亲身后那片正在蔓延的虚无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