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雷霆反击(下)(第2页)
这精准而克制的一炮,其心理冲击力,远比直接炮击城墙或杀伤人员要大得多!它彻底粉碎了西凉人关于“敌人力竭”、“妖术距离有限”的幻想,将冰冷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的都城,他们的王,以及他们的生命,此刻都暴露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防御的远程打击之下!
城楼上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喧嚣的争论、叫骂、动员,此刻都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呼延博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看着城外那个孤零零的爆炸大坑,又看了看那个依旧镇定自若的安平县使者,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战意,如同被狂风吹过的蜡烛,迅速熄灭。
“开……开城门……”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请……请燕山盟的使者……进城说话。”
李文渊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助手,昂首挺胸,走向那缓缓打开的、象征着西凉最后尊严的瀚海城东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谈判的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了安平县手中。
李文渊一行人穿过瀚海城东门,进入这座曾经辉煌的西凉都城。城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恐惧。士兵们在街道上巡逻,但眼神中缺乏以往的锐气,更多的是迷茫和疲惫。
李文渊一行人被引到了一座宽敞的大殿,这是西凉王庭的议事大厅。呼延博,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西凉王,此刻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燕山盟的……使者,请。” 他似乎连抬眼确认来者身份的力气都欠奉,只是循着惯性,吐出了这个他认为最可能的称谓。
李文渊脚步未停,脸上带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径直走到大殿中央。他并未因对方的失魂落魄而有丝毫轻慢,但也绝无卑躬屈膝。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西凉君臣,声音清晰而平静地响起,纠正了呼延博的错误:
“西凉王误会了。”李文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个角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下并非代表燕山盟,而是奉大周王朝安平县县令,顾承安大人之命,前来与贵方商议停战事宜。”
“安平县?!” “顾承安?那个边陲小县?” “是他们打败了我们?这怎么可能!” 殿内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和骚动。许多西凉大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可以接受败给燕山盟,但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他们之前甚至不屑一顾的安平县,这种心理落差带来的耻辱感更加强烈。
李文渊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从随行的助手中接过一份卷轴,材质是上好的皮纸,上面用工整的、带着锋锐笔锋的古老西凉文字书写着条款。他缓步上前,将这份文件轻轻放在了呼延博面前那张宽大的矮桌上,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
“西凉王,以及诸位大人,”李文渊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我安平县拟定的《安平-西凉居胥山停战及善后协议》草案。请过目。”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拟定”、“草案”、“请过目”这些词语,在这种场景下,无异于直接宣判。这根本不是商议,而是通知。
呼延博的目光终于聚焦在那份皮纸卷轴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去拿。一名离得最近的老臣,颤颤巍巍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卷轴。
第一条: 西凉承认居胥山及其以东区域为大周之合法领土,西凉军队及官方人员需在协议签订后七日内,全部撤出该区域,并后撤至少五十公里,此五十公里区域内不得驻扎任何成建制的武装力量。大周有权在居胥山区域建立永久性军事设施。
第二条: 西凉需向安平县支付战争赔款,总计肆拾亿(4000,000,000)华元。首期款项壹亿(100,000,000)华元,需在协议签订后一个月内,以黄金、白银、或安平县认可的等价物资(如良马、皮毛、矿产、人口)支付。剩余款项可以分期付清,每年支付壹亿华元,具体支付方式另行协商。若逾期未付,安平县保留采取一切必要措施追讨的权力。
第三条: 双方交换所有战争俘虏。安平县需保证所有西凉俘虏的生命安全和基本待遇,并在协议签订后十日内完成交接。
第四条: 西凉承诺,未来十年内,不得以任何形式主动对安平县及其盟友采取敌对军事行动或进行军事威胁。若有违反,安平县将视为协议作废,并采取最严厉的反制措施。
第五条: 为保证协议执行,西凉需派遣至少三名王室核心成员(包括但不限于王子、公主)前往安平县“学习交流”,直至赔款全部付清为止。
第六条: 双方恢复边境贸易,具体细则由安平县主导制定。
...
随着老臣低声将条款逐一念出,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死寂,继而转为难以抑制的愤怒和绝望。
“割让居胥山...”一位将领忍不住低吼,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赔款……肆拾亿?!黄金白银?...奇耻大辱!”年轻的王子们更是又惊又怒,看向李文渊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文件内容简洁明了,条理清晰,每一条都像一把精准的刀子,割在西凉的要害上。土地、金钱、军备、主权、尊严……安平县的要求苛刻到了极点,字里行间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呼延博听着那一条条如同催命符般的条款,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又从铁青转为死灰。他猛地闭上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李文渊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西凉君臣们消化这残酷的现实,他的平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知道,炮声虽然暂时停了,但悬在瀚海城头顶的利剑并未移开。西凉,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