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祁炎篇(5)(第2页)

 

巨大的骚动瞬间席卷了整个宅邸!

 

我睡得迷迷糊糊,被寰年哥哥(烙哥哥)猛地摇醒:“炎炎!快起来!出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

 

我们冲出房门,只看到走廊尽头,书房门口,一片混乱!

 

人早就不见了,抱着池池消失在黑夜里,所有监控线索切断。

 

后来我们追踪,那些人要钱,我们就给钱,找到糯米团子的时候,他像个破布娃娃,瘦了好多好多,不哭不闹。

 

所有人心疼的要死,母亲还是第一个冲过去的,就在大家把钱交易好,准备交换放人时,意外发生了。

 

母亲正要抱自己的儿子,旁边的绑匪却不配合,一把刀朝池池刺去,母亲来不及多想,扑了上去。

 

她紧紧地把吓傻了的、瑟瑟发抖的小寰池护在身下,背上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鲜血在她月白色的睡裙上迅速晕开,像一朵绝望盛开的罂粟花!

 

小寰池被妈妈死死护在怀里,小脸上满是惊恐的泪痕,琥珀色的大眼睛空洞地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小嘴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看着妈妈死在怀中。

 

“妈——!!!” 寰年哥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冲了过去。

 

我也跟着冲过去,双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残酷。

 

那个亡命之徒很快被制服,但一切都太迟了。

 

我们最爱的妈妈,那个像月光一样温柔、像春天一样美好的虞兮月,为了保护她的宝贝,永远地离开了。

 

那一年,成了祁家最黑暗、最落魄的一年。

 

巨大的阴霾笼罩着这座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大宅。

 

祸不单行,同一年,远在疗养院的奶奶也因病离世。

 

爷爷办完葬礼,沉默地回到了祁家,从此再也没有踏出过老宅一步,整日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一家七口,转瞬间只剩下了五个破碎的灵魂。

 

葬礼之后不久,寰年哥哥牵着哭得眼睛红肿、却异常沉默的小寰池,走到了祁父和爷爷面前。

 

寰年哥哥的脸瘦削了很多,眼神沉寂得吓人。

 

他平静地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爸,爷爷,我和寰池,要改名。”

 

祁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痛和疲惫。

 

寰年哥哥继续说:“我叫祁寰年,是妈妈给我取的名字。以后……我不想叫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里凿出来的,“我叫祁烙。烙印的烙。”

 

他低头,摸了摸身边弟弟柔软却冰冷的头发:“寰池……也叫北屿吧。祁北屿。”

 

烙印的烙。北方的孤屿。

 

这两个名字,像两块沉重的墓碑,瞬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有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声。

 

寰年哥哥……不,烙哥哥……他要用这个名字,把这份剜心剔骨的痛,永远地烙印在自己身上吗?

 

还有小寰池……北屿……那么小,那么爱笑爱闹的孩子,以后就要叫北屿了?

 

我的心疼得无法呼吸。

 

从此以后,祁寰年成了祁烙。

 

祁寰池成了祁北屿。

 

那个会抱着妈妈撒娇、会霸道地抢走所有东西、会笑得没心没肺的白色糯米团子,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

 

祁北屿变得很安静,异常的安静。

 

他不哭,不闹,也很少笑。

 

那双漂亮的眼睛,常常是空洞的,或者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冰冷的审视。

 

他不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也不再黏着任何人,常常一个人坐在花园的角落里,看着天空发呆,小小的背影孤寂得像一座小小的岛屿。

 

但他变得异常坚韧。

 

五岁的孩子,开始主动要求学习格斗,拿着对他来说过于沉重的木刀,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地挥舞劈砍,眼神凶狠得像一头幼狼。

 

他拒绝任何人叫他“池池”或“闹闹”,只认“北屿”。

 

我以为烙哥哥会害怕,会崩溃。

 

但他没有。

 

他只是变得更沉默,更冷硬。

 

他把所有的痛苦都压在了心底,扛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而我,看着他日渐消瘦却挺得笔直的背影,看着他眼底深处那片沉寂的冰海,心疼得要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锻炼,拼命地学习。

 

我要更快地长大,更强壮,更有能力!我要保护他!保护这个家!保护那个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北屿!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练拳、负重训练。

 

学习上更是拼命,咬着牙啃那些复杂的商业管理和金融知识。

 

我要替烙哥哥分担!我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我的个子像春天的竹子一样,开始疯长。

 

短短几年,竟然超过了比我大几岁的烙哥哥!肩膀也变宽了,手臂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流畅的肌肉线条。

 

有一次洗完澡出来,我只穿了条运动短裤,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烙哥哥从书房出来倒水,看到我,脚步顿住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甚至抬手比划了一下我们的身高差。

 

“啧,”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点调侃,“炎炎,你这是……偷吃仙丹了?窜得也太快了。”

 

他伸手,像小时候那样,习惯性地想揉我的头发,却发现需要微微抬高手臂了。

 

(???) 被他这样看着,还夸我,我心里美滋滋的,像喝了蜜!

 

我故意挺直了背,让自己显得更高大些:“嘿嘿,烙哥哥,我还能长呢!以后保护你!” 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低头假装用力擦头发。

 

烙哥哥笑了笑,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疲惫似乎被冲淡了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