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

开会

国安总部网络部。每天有数千名局内人员从m省州m市一个未标记的高速公路出口驶入,进入一个由中层办公楼构成的庞大商业园区。园区外围是同心圆式的带刺铁丝网,还有一望无际的停车场荒地。那些建筑的镜面窗户其实是假的,窗后是一层层铜片与电磁屏蔽装置,防止任何电子信号泄露出去。

这个机构就像一个庞大的通讯流网,每小时捕捉全球数以亿计的电子和无线电传输,并用地球上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进行筛选。从它诞生之初——追溯到二战后传奇的“黑室”时代——国家安全局就负责设计保卫国家机密的网络系统,以及破译外国势力的加密通信。

保密文化弥漫在这个机构。公共区域里仍挂着仿佛属于旧时代的宣传海报,画着保守秘密的美德——甚至对其他从事机密工作的研究员也要保密。然而,随着21世纪科技的爆炸式发展,即便是国家安全局也再也无法跟上全球信息流的步伐,他们只能任由外界对其“无所不知”的传言继续流传,以掩盖一个残酷现实: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威胁会从哪里来。敌人已经不再是国家行为体,而成了一个模糊的集合词:不法分子。

在大楼的一间角落会议室里,一群局级主管召开紧急会议。无需相互介绍——他们早已在反恐战争与毒品战争中密切合作,也随时准备对抗任何会引发问题的名词。来自一张“情报元素周期表”的高级官员齐聚一堂:国安、省局、以及网安、电子科技大学、电子科技大学。对话迅速而紧迫。

国安:“所以这是什么?病毒?互联网蠕虫?”

电子科技大学:“不是,是某种新东西。某种响应现实事件的分布式脚本引擎。几乎可以确定它能够进一步传播。”

国安:“我们能不能写一个机器人来清除它?”

电子科技大学:“不太可能。”

国安:“为什么不行?”

电子科技大学:“因为它没有一个单一的‘形态’。我们最好的猜测是,它由数百甚至上千个分散在联网电脑上的独立组件组成。一旦某个组件被触发,它可能就不再需要了。”

国安:“那就是说,它会有终点?我是说,马俊已经死了,所以这个程序会在运行完自己的进程后结束。”

电子科技大学:“是的,但我们仍然担心它在此期间造成的破坏。它已经造成八人死亡。”

国安:“我们就不能封锁它的通信?它的组件之间总得通信吧?”

电子科技大学:“不,它们不需要通信。我们认为这些组件的触发条件不是相互之间的信号,而是新闻报道。例如,这个组件发布了这份新闻稿”——他递过一页打印稿——“是在围攻事件被各大通讯社报道之后才启动的。新闻稿带有数字签名,马俊是故意让我们知道是他干的。我们已经追踪到新闻稿的来源,它是从s省一间安保性极差的会计事务所电脑中发出的。程序在运行完后自毁了,但我们通过磁带备份恢复了它。只是一个简单的htmL阅读器,用来在数百个网站上搜索关于这起宅院围攻的新闻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