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祈在下本无良

试探(第3页)

阿愿叹了口气,耐心解释着。

“人们常说耳旁风,可不是只有床榻之上才能吹耳旁风的。这位白鹤公公是皇子近侍,并非那些马夫奴仆可比的。你打赏得少,那位小公公也看得出我等家境贫寒,顶多嗤一句穷酸,可若不打赏,那就是你不知规矩。”

澄娘惊讶地瞪眼,然后撇嘴不是滋味道:“真不愧是天子脚下,规矩就是多。”

阿愿低眉看着那锦盒中的绒花,笑道:“可不仅仅是规矩……”

……

皇子府,书房。

得到允许后,白鹤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爷,礼已送到。”

一袭浅紫鎏金袍的帝昕正坐在案后,闲翻着一本《边塞志》,这本边塞志写得十分好,文笔流畅,将昆山边塞的风土人情、山河美景娓娓道来,连帝昕瞧了都忍不住动心,想去昆山一览这书中美景。

“人真的病了?”帝昕又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虽然带着面纱,但掩不住病容,说话也是强撑起精气神。”

“什么反应?”

“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说了许多感谢殿下的话,瞧着又惊又喜。”

“看到那盒中绒花也没有反应?”

“没有。”

“你说她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是。”

白鹤年纪虽轻,但气质沉稳,又是个脑袋聪明的,闻言眼睛一转,“爷怀疑她是装的?”

帝昕合上书,饶有兴致地笑道:“独孤家养出的女儿,什么样的物件礼品没见过,会因为一箱上不得台面的补品而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白鹤想了想,道:“她毕竟被变相地‘流放’到边塞多年,身份已和往昔天差地别。”

帝昕又笑了,放下《边塞志》,拿起案上的一份抄录的奏折,“太子呈上去的奏折说,他与独孤愿身陷蛮地时,顾夫人临危不乱,识药草,解其毒,引路以逃,甚至还曾以命相救,手刃蛮族……这份奏折可是动用了不少宫中暗桩才抄录到,便是九成为假、一成为真,这位顾夫人也不该是如你所说般的软弱性子。戏这么好吗?连你都没看破。”

毫无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白鹤低头请罪,“奴才无能。”

“不怪你,记忆里那小姑娘确实是个木讷呆板的性子,小时候看见我就害怕得绕道走。”

帝昕手指敲着桌案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独孤老太师教出的孙女真的就那么蠢笨呆板吗?

他脑海中浮现出阿愿十二岁时那张天真爱笑的小圆脸,天真也许是真的,所以才会喜欢上帝尧那种冷心冷情的人,但蠢笨……

帝昕低笑了一声。

看来,他看走眼的不是上官奇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