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祈在下本无良

白头(第2页)

燕欢倚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犹如看押犯人般紧盯他的一众禁军。

燕牧比他惨一点,被禁军五花大绑,用剑抵着脖子坐在旁边,还不服输地瞪着帝尧。

登临远闻言咯噔一声,看向自己这个本事最大也最不省心的徒弟,指着鼻子气道:“你你你……不老实在你的燕国待着,来大周干嘛?”

“想师傅了。”

“呸,你能想老子!老子把姓倒过来写。”

燕欢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倒着写呗,关我什么事?”

登临远这边还没吵完,另一边听着产房内痛叫的帝尧再也坐不住了,那红了眼的架势分明是要进产房。

一众宫女太监以及御医比登临远动作还快,齐齐扑到帝尧脚边,哀嚎道:“殿下不可啊!女子生产乃是污秽之事,您万万不能进!”

领头的御医被帝尧一脚踹在心口,阴鸷道:“怎么?你不是娘生爹养的?你娘就生下你这么个污秽吗?”

“殿下不可啊!”

一个拦路的踹飞,还会有另一个扑上来。

登临远糟心地看着这一幕,揉了揉眉心,臭骂道:“闹什么?你进去有什么用?”

他猛地上前一步,临近帝尧低声道:“况且你两人的共命咒还在,阿愿至少有六成把握能扛过来。”

帝尧漆黑的眸子看向登临远,阴沉道:“为什么只有六成把握?其余四成呢?”

登临远一噎。

阿愿伤得有多重,他最清楚,六成都是往多了说的,其实不过一线。

——生死一线。

“不好了,不好了……”

产婆满手是血地摔出产房,哭喊道:“夫人……夫人吐血晕过去了……”

帝尧再顾不得其他,几脚踹开拦路的众人,跨步走进产房,血腥味扑面而来,床榻四周围了纱帐,他看不清里面,但看得清跪在榻边号脉的郝御医。

郝毅汗流如注,两眼空洞,直到被帝尧揪住衣领从地上拽了起来,才听清了耳边的暴怒声,“怎么回事?”

“心……心脉已伤透,再无药可医治。”

若以往郝毅诊脉,能叹一句难享常人之寿,如今他甚至不能判定以阿愿的身体,就算熬过这场生产,以后能不能活过十年。

“夫人生志不强,国师大人的丹药就算是仙丹,也救不了一个不想活的人。”

郝毅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胆大包天地反抓住帝尧的手,“殿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唤醒夫人的生志!!”

纱帐内的床头响起一阵女子的哭腔,是澄娘。

“阿愿,我求你张张嘴,把药喝下去好不好?喝下去才有力气生孩子,你不要孩子了吗?阿愿!张嘴啊!”

登临远是后脚跟着帝尧进产房的,听着澄娘的哭声更是心急如焚,跺脚看向帝尧,臭骂道:“你个王八蛋还在犹豫什么?就是你进来也没用!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放过顾偿吗?你真想让阿愿死在这儿?”

那个“死”字如一口大钟敲响在帝尧耳畔,震得神魂险些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