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宋府

第23章宋府

回至燕京府邸时,天色已大黑,府里头早亮了灯,远远能瞧见陈伯正带了一干仆子恭敬地候在府外。

宋南裕心头微热,刚下马,陈伯便笑容可掬地接过马绳,热忱地道,“少爷,累坏了吧,快去歇歇,我已嘱人备好了酒菜为你接风洗尘。”

“陈伯有心了。”宋南裕眉目浅淡,冲身后的宋修道,“你也陪我一起吃点儿吧。”

彼时夜已三更,宋修草草扒了几口饭便先回去了,似是不想与宋南裕这个长兄多待。

宋南裕早已见怪不怪,只此前剿匪,宋修执意同行,宋南裕又想着有个自己人帮衬着会好些,才带了宋修一道。平日里,宋修对他这个长兄总是避而不见。

宋南裕睡意缺缺,便掌灯坐到案前看起奏折,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已堆积了不少折子。

宋南裕一一翻过,大多都是跟往常一样弹劾他的,但这次,他的朱笔悬了半天,却是久久未批。

“跟宫里的掌事公公说一声,以后的折子都不必再送过来了,皇上大了,可以自己批改了。”

末了,宋南裕将折子原封不动地递给一旁的小仆,淡漠说道。

小仆领命退下,一旁的陈伯却神色凝重,他往宋南裕的茶盅里添了些热水,忧心道,“少爷,这些折子你不批复,皇上他…会不会借题发挥……”

“不会的。”宋南裕抿了口茶水,垂眼道,“阿鹤…阿鹤从小便与我亲近,他小时候我也一直用心照顾他,虽这几年,我为了复仇,确是争权夺利,气势盛了些,但我…我从没伤过他分毫……他对我,总该有些情分在……”

宋南裕的话音渐次低落,肩上被宁鹤咬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双手捧杯,又饮下一大口苦茶,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阿鹤……阿鹤他待我很好,今岁年节,也是他陪我过的,他还送了我好些民间搜罗来的珍奇小物,就连宋修抱回来的那只小狗,也是他送来给我解闷的呢……”

“少爷,常言道,君心难测啊,你瞧你,出去这么一趟,清减了好多,老奴看着,着实心疼!他若真待你好,你也不至于瘦成这副模样儿!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身子差,你是他先生,他总该多照拂你的!”陈伯重重叹气,颇为不忿。

“是…是我自己咳疾严重,又染了风寒……不关阿鹤的事。”

宋南裕神色倦倦,丧气地道,“我这病近些年越发的重了,有时胸口像被针扎过一般,疼痛难忍。也总治不好。”

“说起这个,少爷,你可还有吃那靖阳王给你的糖点?”

“没有。怎么了?”提到宁玦,宋南裕心中又是一痛,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良多。

如今,宁玦谋反兵败,从身份尊贵的靖阳王沦落成人人喊打的逃犯,又会是怎样的困苦境地。

然而陈伯却对宋南裕道,“哎呀,少爷,你可千万别再吃了!你走之后,府里头正巧有几块糖点落下了,我呀,越闻着那味儿就越觉得不对劲,就留了个心眼,特意将糖点拿去找大夫看过,果然,里头被加了一味甘草乌!”

“甘草乌?这是何药?”宋南裕不解。

陈伯脸色难看至极,“大夫说,这药虽有镇痛麻醉之功效,但久服之下,就会生了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