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囚鸟(第2页)
“都是些庸碌货色,你们看着选罢。”
天下已尽然是我的,选谁为官又有何分别?
反正,也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宋南裕了。
思及宋南裕,宁鹤微拧起眉头,他行色匆匆,只想快些回南裕殿看看他的宠物。
自宁鹤新婚那夜,宋南裕崩溃痛哭后,宁鹤便彻底革去他的官职,把他囚在了南裕殿,再不让他回宋府。
这半年来,每日里,宋南裕除了承-欢后本就要喝的避子药外,又多了一碗参汤。宁鹤用最名贵的药材养着他的宠物,可这个宠物,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愈发消沉。
宁鹤心头微紧,加快了脚步,刚踏入南裕殿的院落,就瞧见那个被贴身伺候宋南裕的小宫女留霜正守在殿外,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
“皇…皇上。”
留霜见了宁鹤,忙不叠下跪行礼,犯难道,“帝师大人今日也还是老样子。”
随着相处日常,留霜打心眼里心疼帝师大人,原先,她以为皇帝夜夜留宿南裕殿是很宠溺他,可后来她才知道,皇帝哪里是在宠他,分明是在恨他。
几乎是每晚,守在殿外的小宫女都能听到殿内传来的压抑的痛呼和抽泣声,经常是下半夜,宁鹤面无表情地从殿内出来,嘱她进去收拾,面对的,皆都是一地狼藉,甚至经常能嗅到隐约的鲜血味。
而她,却不得不遵从皇命,去看着帝师大人喝下一整碗的避子药。
留霜不明白,帝师大人明明是个男子,为何却要喝那种药,那药真的好腥好苦,她光是闻一闻都很想吐,可帝师大人已经被迫喝了整整大半年了。
今天亦是如此。
皇上昨夜不知又在发什么疯,折腾帝师大人整整到下半夜方休,留霜进屋时,就看到榻边的地板上蜷着一个人儿,无力闭-合,宁鹤许是又给他用药了,宋南裕惨白的脸颊上透了股子诡异的绯红,他半阖了眼,唇瓣不住地轻抖,只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咳-喘声。
宋南裕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神,喝过药后,沉默地拾起地上那唯一一件脏得不成样的外袍,裹到自己身上,跌跌撞撞地坐到窗边,发了痴一样地望向外边。
从夜半一直坐到第二日。
不吃也不喝。
当晨曦的第一束光穿过窗棂,洒在宋南裕的脸上,进门送饭的留霜恍惚间觉得,这帝师大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失在这束光当中了。
宁鹤当然知道留霜口里的“老样子”是什么。
宋南裕自从被囚后,常常会郁郁寡欢地倚窗远望,一坐就是大半日。
宁鹤想不明白,窗外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可转念又想,这该不会又是宋南裕故意耍的什么手段吧,毕竟宋南裕此人阴险狡诈,不得不防,所以,宁鹤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大力推开门,跨步行到了宋南裕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