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百里(第2页)
帝师佞臣,宁鹤此番嘱他蒙了面,又这般在众人面前回护于他,是否…
也是想在今天这样重大的祭礼场合保全他那早就所剩无多的尊严?
“孤不让他们进去。”
宁鹤望向宋南裕,“所以,你有什么想对你爹说的话,就尽管说罢。”
宋南裕微微点头,跟随宁鹤一道进了陵园。
园内空旷。
斑驳的秋叶落了满地,不远处那两座坟冢,正静静立在冷风中,似在等他。
“去吧。”宁鹤松手,远远地走到了一边,默默注视宋南裕,让他可以跟自己的爹爹单独说说话。
宋南裕缓缓地跪到爹爹和义父的坟前,盯着那个将他们生死相隔的小小坟包,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他有太多的委屈想诉。
然而万千苦楚,到了嘴边,却只化为一声思念。
宋南裕摸出那支玉箫,安静地跪在坟前吹奏,可那玉箫毕竟被重摔过,奏出来的萧音断断续续,尖利难听。
这样的曲调,爹爹在天上若是听见了,也不会开心罢。
宋南裕只好收了玉箫,几不可查地低叹一声,撩起衣摆刚想起身,可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虚浮,险些跌倒。
一双温热的手适时地扶住了他。
“以后,用这个吧。”
宁鹤不自然地别过眼,从怀中又取出一支完好无缺的白玉箫,递给宋南裕,“孤见你喜欢这玉箫,便派人出去寻了好久,才寻到了一支差不多的。”
宋南裕隔了好久,才接过玉箫,朔风之中,帝王一向冷厉的眉眼竟缓和了不少,他见宋南裕不动,又牵住他的手腕,“是不是已经跟你爹说完话了?要不要…要不要去陪孤看看卫暄的墓?孤记得,你以前同卫暄最是脾气相投。他死后,孤也将他安葬在了这里,他的墓就在南边。”
宋南裕点头,随宁鹤走到卫暄碑前,心中蓦地滚涌出万千感慨。
南巡之前,宋南裕曾相邀卫暄,向他托付宁鹤。
可没成想到,再见面时,卫暄已化作一堆白骨,独埋青山。
他的意气,他的抱负,他的大志,都随之被埋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坟中,再难实现。
宋南裕沉默地在卫暄墓前躬身行了一礼,他侧过头,见宁鹤也默立在旁,两人的视线缠在一处,宁鹤无奈地冲宋南裕解释,“卫卿…确实死得冤枉。”
“孤当时也不是不能保他。但孤是皇帝,总得以大局为重,他既然私藏兵器,无论有无谋反之心,孤都得治了他的罪,以儆效尤。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这样随意地去践踏去利用一个对你赤诚忠心的臣子?”
宁鹤话音未落,空荡的园内倏然响起一阵沙沙声响,紧接着两枚暗器居然从卫暄墓碑的后方直直向两人的面门袭来。
“小心!”
宁鹤反应极快,电光火石间,已拉住宋南裕扑倒到在地,然而,只听得耳边炸起一声巨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