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接触 ……陛下会吗?
第66章 接触 ……陛下会吗?
陆宵:……
他一时都分不清, 此时冲上头情绪是愤怒还是无语。
他抿了下唇,躲避着楚云砚的视线,声音闷闷道:“你怎么总说这种话……”
短短几个字, 暗示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偏偏还是从一贯一本正经的楚云砚嘴里说出, 再加上他此时眉眼带笑, 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简直欺人太甚!
陆宵被他逼出几分羞赧,只能板着张脸,虚张声势道:“朕也有个好主意。”
他扬了扬下巴, 顺着楚云砚的意思道:“请王爷上榻吧。”
楚云砚面色一滞,似乎没料到事情如此顺利,迟疑道:“陛下的意思是……”
“嗯。”陆宵点点头, 一双眼睛澄圆透亮,映着跳动的烛火, “自然是按照王爷的心意来。”
楚云砚愣住了,直到陆宵又出声催促, 他才慢慢吞吞地爬上床榻。
他此时有种难以置信的恍惚,故意激将陆宵是一回事, 可事情真的朝他所说的发生, 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突然沉默了,好像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稳重可靠的重臣。
“陛下……”他轻轻坐在榻边, 视线看向陆宵,发现他倚靠着墙壁,特意为他留出一半空床。
“脱衣服。”
陆宵又开口了,短短三个字,却让楚云砚的手指都开始打颤。
他猛地擡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宵。
“陛、陛下……”他此时除了苍白的叫“陛下”, 连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只想逼陆宵一把,他能够感知到陛下对他模模糊糊的特殊,只是这份隐约的情感,要靠陆宵自己想,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日。
可他没想到,也许是自己说的实在太过分了……竟让陛下超出他的预料,变得这般突然起来。
“陛下,也不必急于一时……”他又解释道,“我们可以回宫后……”
“回宫有回宫的事。”陆宵不为所动,催促他道:“快点。”
他下了最后通牒:“王爷要是不想如此,也可以回到你原来的位置。”
楚云砚自然不能错过这一天赐良机,他抖着手,摸索着自己的腰封,织锦的外袍敞开,里面就是一身绣着暗纹的玄色里衣。
他呼吸不由地急促,手指又摸上了腰侧的里衣扣带。
陆宵却叫住他,冲他放在榻角的外袍扬了扬下巴,手指榻中,命令道:“叠好,放这。”
而后,更是冲他展颜一笑,“上来。”
单人的床榻放了两床被子,本就拥挤不堪,此时再躺上两个身量修长的男人,更是让他们的肌肤时不时地相互触碰。
陛下会吗……?
隔着里衣,楚云砚感受着来自陆宵指尖的温度,他不由有点紧张,轻轻摸了摸他的袖口,开始依靠似的凑近陆宵。
陆宵放任着他的小动作,暖和的棉被从床上扬起,兜头而下。
楚云砚被陆宵裹了个严实,黑暗中,只听那道声音继续命令道:“跪起来。”
“往前,再往前……”
楚云砚被这一下一下的嗓音刺激的脸颊发烫,他似乎预料到了接下的发展,呼吸越来越急促,屋中的烛火逐渐昏暗,他定定看着陆宵,模模糊糊猜测着他的表情。
“停吧。”命令停止了。
楚云砚大喘了口气,终于从那种飘忽的氛围中解脱,他低头,感觉膝下一片柔软,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挪动到了床榻中间——他刚刚叠好的外袍之上。
陆宵轻哼了一声,突然化坐为躺,双手撑在脑勺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爷不必忧愁。”他善解人意道:“朕当然体恤王爷,这不……跪榻上是不是舒服多了?”
“王爷自己说的三个时辰,可不要食言,至于杖责……回宫之后再补如何?”
楚云砚:……
他身上裹着被子,奈何心却凉得彻底。
再一想自己刚刚种种表现,更是半天不想擡头。
他其实知道,这一招胜算一半一半,陆宵虽心软,但也并非没有脾气,尤其,他讨厌极了别人的算计。
若他这一步示弱到位,陆宵也容忍了他这小小手段,那他当然可以得偿所愿,可奈何……今日实在仓促,他刚刚把人惹得闷闷不乐,还要上赶着再欺负人。
他幽幽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只能如此了,便认命道:“陛下恕罪。”
陆宵轻轻哼了一声,这个角度,他能轻易地洞察楚云砚的每一个表情,只是如今烛火昏暗,他盯得费眼,外加自己也有几分困顿了。
他打了个哈欠,没想到这一晚上兵荒马乱,此时,两人才好似能有机会说点正事。
“南郡那边如何了?”陆宵还是对淮安王不放心,问道:“你此时离开,那边可有人主持大局?”
“另外……”陆宵结合他得到的消息,皱眉道:“朕觉得此事蹊跷,你可见到了高睿之?”
楚云砚眸底颤动了一下,黑暗很好的掩饰了他的情绪,他道:“受灾最严重的南陵、南平、长阳三郡,臣已派了亲信驻守,另外,臣也下令从江淮一带调粮,估摸着近几日便能到了。”
“淮安王心系百姓,赈灾之事也安排的井然有序,陛下不必担忧。”
陆宵点点头,他眉头不由蹙起,疑惑道:“朕总觉得高睿之有问题,这么看来,还是冤枉了他?”
楚云砚勉强笑道:“那定是他的错了。”
说罢,他忽然擡手,把当时陆宵派人送给他的白玉扳指从他大拇指上旋出。
“陛下。”他摸索着陆宵的手掌。
陆宵的皮肤温柔细腻,他刚惹了人生气,自然也不敢干多余的事,只是轻轻把扳指为他戴回。
玉扳指上还残留着浅浅的余温,陆宵看着黑暗中那个跪立的轮廓,咬了咬牙,反手拽了他一把。
楚云砚防不胜防,朝前一扑,靠胳膊才撑住身体。
“还真跪上瘾了?”陆宵板着张脸,转了个身,面向墙壁。
楚云砚听出陆宵的意思,嘴角微微扬了扬,轻轻道:“谢陛下。”
陆宵没提让他出去的事,他便也状若不知,裹着被子,小心地躺了下去。
他盯着头顶的帘帐,一刻一秒数着时间,桌上的蜡烛终于燃烧殆尽,光线越来越昏暗,最后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身侧传来的呼吸平稳而绵长,楚云砚悄悄动了动身子,靠的越来越近。
终于,他的胳膊虚虚地搭上了那个熟睡的脊背,他没敢用力,只是尽可能地贴近。
一绺发丝滑进他的掌心,陆宵还未及冠,日常只束簪子或发带,此时就寝,他拆了束发,发丝长长的扬在肩头。
他悄悄侧身,紧紧握住那截长发,把他在指尖缠了两圈。
他终于也扛不住整日的疲累,沉沉地睡了过去。
*
有了楚云砚的接应,回宫之行还算顺利,林霜言腿受了伤,陆宵也身子发软,他们便以马车代步,两天后,才算进京。
陆宵安排了人送林霜言回府,也不想听楚云砚胡言乱语,便也两句把他遣回了摄政王府。
马车悠悠地行进宫廷,刚到承明殿外,双喜便已经泪眼汪汪地扑了上来。
“陛下!”他上上下下关怀着陆宵,嘴里不停嘀咕,“陛下都瘦了……陛下受苦了……”
陆宵也感觉恍若隔世,任由双喜对他一番折腾,安慰他道:“好啦,朕不是没事吗。”
“还哭呢?”陆宵哭笑不得地抹了把他的眼底,拍他道:“快去给你家主子收拾华泽池,朕都要臭了。”
双喜赶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一溜烟儿跑远了。
陆宵则慢悠悠晃过去,他舟车劳顿一路,直到温热的泉水没过头顶,他跃出水面,大喘了口气,才感觉过往几天的疲惫烟消云散,总算重生了。
双喜在一旁为他揉肩洗发,看他缓过劲来,才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道:“陛下,一会你就能见到一个人。”
“嗯?”陆宵回头,迷迷糊糊道:“谁呀?”
双喜道:“陛下的熟人!”
陆宵掀了下眼皮。
熟人?
这可算是把他的好奇心吊起来了,便也没在耽搁,匆匆打理干净,双喜在前面引路,两人大步迈向御书房。
他们才刚进屋,殿门却毫无征兆的关上了。
刚刚经历过一场意外的陆宵草木皆兵,拉着双喜便往后退,衣袍翻飞间,一个人影从梁上一跃而下。
陆宵定睛一看,惊喜道:“寒阙?”
“你回来了!”
遥想曾经,他和双喜、寒阙绝对是默契十足的闯祸搭子,好几次楚云砚来逮他,都要靠着他们周转,可两月前,寒阙因为私事出宫,让陆宵也少了不少趣味。
寒阙还是那副嚣张明快的模样,打量着陆宵道:“臣刚回宫,便听到陛下遇险,还好后来王爷传回消息,不然臣真是要追随陛下而去了。”
陆宵笑他,“油嘴滑舌。”
他好奇问,“你的事都办妥当了?可棘手?”
寒阙摇了摇头,叹息道:“比起臣的事,陛下的事才更让人头疼吧。”
“寒策告诉臣,清欢楼里一切顺利,他还意外发现了一个人,陛下想不想见见?”
一个人?
陆宵反应了过来。
“好啊。”他冷笑了声,“把他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