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可既然还活着，为什么又……
第80章 第 80 章 可既然还活着，为什么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凝光微笑着询问道。
莫洛斯低下头, 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没有，只是巧合，我的身份是真的。”
“好吧。”凝光说道, “那就来聊一聊另外一个问题, 和你一起出现的黄发少年, 在封锁全场时却突然跑掉了, 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
莫洛斯紧紧的抱住了蜜獾, 一脸不敢回答的模样, 他低下头眼神四处乱瞟, 就是不肯擡头看凝光一眼。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愿意浪费在这里。”凝光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的话, 我不可能放你离开。”
“你本来就没打算放我离开。”莫洛斯小声嘀咕道。
凝光挑了挑眉：“如果你是指伪造身份的事, 目前我没有心思去追究这种小问题, 我们可以以后再谈。关于帝君遇害的事……”
“我们都知道的！”莫洛斯突然鼓起了勇气, “你们早就看帝君大人不顺眼, 想要取代帝君大人掌控璃月的事！我们都明白！”
“什么？”凝光惊愕道，这是她没有想过的话题发展。
“那么多人围着供桌，但其实离供桌最近的是你们七星！每年请仙仪式都是由七星亲自举办的, 除了七星以外谁都没办法插手。如果有机会做小动作的话, 只有你们可以办到。而且看到帝君大人逝去你压根就没有慌, 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还有你立刻封锁全场说在场有人是凶手，但大家都是普通人, 只有你们……”
看着凝光越来越冰冷的眼神，莫洛斯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瑟瑟发抖的抱着蜜獾：“完蛋, 要被灭口了……”
“七星不会做出这种事。”凝光说道。
“骗小孩子呢。”莫洛斯将蜜獾举起来挡在自己脸前，嘴巴里还小声嘀咕着，“我可是知道的，你们早就想要除去帝君大人了。”
“我们没有人这么想。”
“胡说！”莫洛斯放下蜜獾，愤怒的和凝光对视，“那个玉衡星不是天天对别人说，神治的时代该过去了，帝君也不是无所不知，人的时代要由人来开创，而不是神！”
凝光：……
玉衡星是刻晴，在璃月七星中，她看起来的确是最对神仙不敬的人。
看着凝光沉默的模样，莫洛斯哼道：“看吧，我说中了。你们早就想要除掉帝君，自行管理璃月。权利果然腐蚀人心，高高在上的七星早就受够了被帝君指使的日子，而想要翻身做璃月的主人了吧。从你们以前将仙人赶出璃月港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了，真是一个持续了多年的阴谋……”
莫洛斯越说就越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真相，他脸色惨白，急忙道：“我想，你们肯定会着急的将我和我的同伴打为同党，明明他第一次来到璃月，第一次到达玉京台，但你们还是将他作为嫌疑人追捕去了。是不是还有通缉令，说他就是谋害帝君的凶手？”
“都说了不是这样。”凝光头疼的揉着眉心，面前少年的这一套理论乍然一听有些荒唐，但细想一下又觉得说得通，可凝光非常清楚，他们璃月七星并没有做这种事。
“我就知道，主谋一定是你！你的群玉阁高高在上，就像是在模仿着天空岛一样，你早就觊觎神明的权柄！！”
凝光：……
她确实野心勃勃，也想要高高在上一览整个璃月，但绝对不是觊觎神明权柄的那种人。
“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璃月人。”莫洛斯颤抖的说道。
凝光眉头一皱，还想要再解释些什么，但莫洛斯已经不想听了，他看着凝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可怕的幕后黑手，喊了一声蜜獾，蜜獾就飞窜了出去。
金色的屏障在蜜獾和凝光之间突然出现，这是凝光的能力，用岩元素凝结而成，可以阻挡住蜜獾的伤害。
不过蜜獾这一下原本就是佯攻，莫洛斯的真正目的是逃离这里。
他手里凭空出现一对双刃，燃烧着熊熊火焰，一击就撞碎了审讯室的墙壁。火焰灼烧着木片，将整栋木屋燃起。
“拦住他！”凝光高声喊道。
围在审讯室的千岩军立即出现，手持长枪将莫洛斯团团围住。
莫洛斯的后背出现红色翅膀，抓着蜜獾飞起，竟是从空中越过了千岩军的防护线。红发少年身姿灵巧，几下就越过建筑出现在繁华的街道上。
红发少年放弃了飞行，而是跳到地上，哪怕身后追着无数千岩军，也专门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救命啊——璃月七星要灭口了！”
很多路人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是璃月七星谋害了帝君，想要代替神治开启人治的时代，主谋天权星和玉衡星！她们对帝君大人很不满！”
“早就谋害了帝君大人，然后故意在请仙仪式上演戏，将凶手推到别人头上去！”
千岩军被莫洛斯的一番话吓到了，有人继续追捕，有人停下脚步，和同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信。
莫洛斯继续高呼：“想想吧，大家！请仙仪式上围观人群都要远离供台，而且都是普通人怎么下手。只有璃月七星最接近帝君，一定是他们悄悄的偷袭了信任他们的帝君大人！”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信的，有人不信，但无论如何这个消息是很炸裂没错。
“你听到了吗？为帝君管理着我们璃月的七星竟然做出这种事？”
“天啊，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但是……他说的没错啊，请仙仪式上谁都要离供台三米远，除了主持仪式的七星谁都无法靠近。”
“玉衡星我认识，她总是说神治的时代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所以果然是？”
“我的天啊，这简直……大不敬！！”
“人和神不同，只要是人就有私心，只能说这一代的七星被权利腐蚀了内心。”
站在高处的凝光看着远处人群们混乱的模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下了一步错棋吗？
如今竟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我和朋友知道了真相，他已经去寻找仙人求助了。但是千岩军也被天权星命令追杀灭口！想要杀死我的朋友，将罪责推到他头上去，死无对证！”莫洛斯继续道。
又有一些千岩军停下了脚步，凝光将空视为嫌疑人追捕的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而空逃跑的方向正是仙人隐居的地方，他们也是知道的。
而凝光也曾命令过，一定要在空探寻仙人踪迹之前阻止他。
原本是不想让仙人卷入这场浑水里，如今被莫洛斯几句说的越加洗不清了。
人言可畏，当怀疑出现，信任崩塌，七星的地位也将摇摇欲坠。
北国银行顶层的客房中，【女士】罗莎琳笑意吟吟的看着窗外的一场闹剧，询问面前的青年：“这种发展，你有预想过吗？”
“完全没有。”钟离手指抵着下巴说道，“璃月七星为了权利暗害了岩王帝君，真是有意思的解读，若是处理不好，璃月恐怕会发生动乱。”
“所以，你要改变你的计划，现身解释吗？”
“不了，如果这种小挫折都无法处理好的话，那他们离‘独立’还远着呢。”
“被扣了一口‘暗害帝君’的黑锅，这还叫小挫折？”罗莎琳笑了，“如果这都是小事的话，你们对于神明的态度还真是有够冷淡的。”
“只是谣言而已，不算什么。”钟离盯着远方莫洛斯的身影。
“他就是你们的第十二任执行官吗？”
罗莎琳：“我可什么都没说。”
“这并不难猜。可以随意变换模样改变身份，再联想一下最近出现的陌生面孔，时而出现时而隐没，莫洛斯、白鹿、明嘉，相似的地方是都很会惹事。”
钟离：“他身上的魔神残渣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坐船遇到的，他一碰后就融入身体内，还获得了传送时空的能力。”
“是吗，他身上没有业障，多半没有问题。或许是他和那位陨落的魔神有某些渊源吧。”
“我对莫洛斯的身体状况不感兴趣。我今日只是希望提醒你，无论你的计划最终执行的是否顺利，神之心，是必须要交给我们的。”
“当然，我会遵守契约。”
另一边，莫洛斯在人群中散完了谣言，就溜之大吉了。
在人群里左右乱窜，很快就没了影子。
给凝光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要收拾。
玉衡星刻晴原本在忙于自己的工作，等她勘察完地形回到璃月港时，就发现人们看自己的眼神和往日有很大不同。往日就算是不够尊敬或者亲近，至少也是有礼貌的注视，而如今这些眼神中却大多充满了怀疑和敌意，甚至还有人恶意的辱骂。
刻晴一开始很不高兴，她辛辛苦苦在外工作回来，就算得不到什么感谢，至少也不该这样恶言相向吧。
直到有人开口就骂了一句：“滚开，谋害帝君的凶手。”
刻晴：……
等等，什么？谋害帝君？帝君怎么了？谁谋害了？我吗？？？
满脸茫然内心崩溃的刻晴去找了凝光，也见到了其他的七星，了解事情全貌后，一群人在会议室内沉默良久。
好一会天枢星的天叔才说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副模样？如今街头很多人都在质疑我们七星的存在，询问我们是不是为了权利暗害帝君大人，这真是……”
“是我的错。”天权星凝光立即说道，“是我误判了形势，对红发少年的实力不够了解，让他逃出了审讯室，还给了对方污蔑我们的机会。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抓走他，他就算四处散播那种谣言，可信度也不会有多高，很好澄清。”
然而偏偏就是千岩军追着少年满大街跑，再加上确实已经放出去追捕空，追到仙人隐居处的千岩军，让七星有口难辩。
而且少年的逻辑仔细论述来确实没有问题，反倒是他们七星的行动显得可疑了。
“这样下去基本的工作都难以维持了，知道吗，连千岩军内部都在怀疑我们，甚至还有人提出要辞职！若是自己人都不相信我们，百姓更不会相信！”开阳星气呼呼的拍着桌子，“天权星，这件事你要负责处理好。”
“还有玉衡星，天天将不敬帝君的话挂在嘴边，也不怪别人怀疑我们。”摇光星说道。
玉衡星刻晴沉默了，这点上她确实无话可说。
但若是让她为此道歉或者后悔，她也不愿，因为她认为自己的话从来都没有错。
刻晴之所以抵制神治的时代，不是因为厌恶帝君，恰恰相反，她很尊敬帝君，但同时也认为帝君什么都大包大揽的结果，就是将一群璃月人惯成了巨婴，她认为人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璃月是人的璃月，而不是神的璃月，神可以庇护人类百年千年，却不能庇护万年甚至更久。
所以，人治的时代，并非是为了将神明抛弃，而是希望神明可以放开庇护人类的手，让人类学会自己行走。
这才是刻晴的理念。
出现什么问题都想要找帝君，你们这群家伙干脆吃饭也让帝君喂好了！这是刻晴内心腹诽的话。
“其实之所以封锁现场，更主要的原因是愚人众。”凝光说道，“愚人众在蒙德的行动大家都有所耳闻，如今帝君逝去之时，璃月内部一片混乱，愚人众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一定会在璃月有所行动。”
“说到愚人众，那个红发少年，有没有可能是愚人众的人？”天叔开口道。
“可能性很大，只是他在溜进人群后就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凝光摇了摇头，“不管他是不是愚人众，他都成功的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
“仙祖法蜕呢？”
所谓的仙祖法蜕，就是指逝去的帝君身躯。
“我已经妥善安置到黄金屋了，如今黄金屋被封锁，禁止任何人靠近。”凝光皱起眉头，“不知愚人众的目的是否与仙祖法蜕有关，谋害帝君的事他们又参与了几分，但仙祖法蜕绝对不可以落入他们的手中。”
“先想办法压下谣言啊，幸好谣言只在璃月港中流传，若是传出了璃月港，散到整个璃月，我们七星也可以下来了，到时候璃月内乱，整个国家都会出现危机。”
凝光赞同的点头：“我会认真处理这件事的。”
散播完谣言的莫洛斯转身变成了明嘉的模样，去了望舒客栈。
他是去找魈的。
当初在望舒客栈说好了，等请仙仪式结束后，让魈为他引见帝君，让帝君帮忙解决自己身上的‘魔神残渣’的问题。
可如今帝君就这么掉下来没了，魈那边总得给个解释吧。
来到望舒客栈的莫洛斯站在客栈顶部，对天空喊了一声魈。
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可以召唤出这位降魔大圣来，好歹先试上一试。
而结果也出乎预料的好，魈立即就出现了，他擡头和莫洛斯对视，然后又缓缓移开了视线。
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如果帝君是真的死了的话，他还可以歉意的说一声世事无常，他没法子。
可他很清楚帝君是在假死，所以……纯良的少年不知该如何面对莫洛斯。
哪怕钟离曾经说过他会帮明嘉看看，魈也觉得心虚。
“帝君过世了。”莫洛斯抱着旁边的树干，哭的很伤心，“我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死啊？”
“啊？”魈一脸茫然。
“因为没人帮我看身体内的魔神残渣了，我一定很快就会死去吧。”
“不，你不会有事的。”魈连忙安慰道，“虽然你身上有魔神残渣的气息，但感知不到多少业障，所以……”
“你知道帝君过世了？”莫洛斯突然问道。
“确实有人告知了我。”魈不自然的扭头，“帝君竟遭此厄……”
莫洛斯：……
魈：……
魈感觉要憋不住了，他真的不擅长演戏啊。
“那我还有救吗？”莫洛斯可怜兮兮的问道。
魈点了点头：“一定还有别人可以救治你，我会再为你介绍的。”
“介绍哪位？”
魈刚想要提起钟离的名字，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和帝君提到明嘉时，帝君说自己会自行去找人查看，所以他也没有必要特地提上一句吧。
“过几日，那人会自行寻你。”
“哦，这样啊。”莫洛斯审视着魈。
“对了，我跟你说，我在璃月港听到一个很可怕的传言。”莫洛斯凑过来在魈的耳边低声道，“我听说，帝君遇害的真正凶手其实是璃月七星。”
“这怎么可能！！”魈脱口而出。
发现莫洛斯疑惑的看着自己，魈又咳了一声，说道：“璃月七星是替帝君掌管璃月的人，他们对帝君忠心耿耿，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会不会做这种事我不知道，忠心耿耿就未必吧。至少那个玉衡星，天天嘴上挂着要人治，不要神治。认为就算是帝君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面色淡然的魈终于微微皱了眉头，轻声嘀咕了一句：“对帝君不敬。”
“对吧，所以为了权利暗害帝君这种事，又不是做不出来的。”莫洛斯哼了一声，“人要是疯狂起来，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魈沉默不语。
他很少与人接触，但却不代表他不懂人的劣根性，但璃月七星不同，那都是通过严格筛选心性都极好，对璃月很负责的人，怎么会为了区区利益就暗害帝君……但人心易变，或许也说不准。
不对，帝君压根就没死。
只是想退休了，假死而已。
魈闭了闭眼，真是差点被明嘉饶了进去，险些冲去璃月港找七星要个说辞。
“你不觉得七星的行动很可疑吗？明明在场根本没人靠近供台，除了天权星自己。她却将罪责扣在了在场围观的普通人头上。还派兵追捕，禁止将消息送到仙人那边，还藏起了仙祖法蜕，你说七星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确实让人深思。”魈说道，“我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仙人，做个决断。”
他的戏份终于圆回来了。
谢天谢地。
魈心中微微放松，他也该动身前往璃月港了。
“我要去一趟璃月港，你自便。”
魈对莫洛斯点了点头，正要离去时，少年的轻声呢喃传入他耳中。
“帝君没死吧。”
魈脚下一顿，只迟疑了这半秒的功夫，莫洛斯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通过魈的反应，他已经确定了，岩王帝君没有死。
“如果帝君没死就好了，对吧。”好像刚才的呢喃只是魈的误听，莫洛斯对魈说道，“你怎么停下 ，不走了吗？”
魈的嘴唇动了动，他很想问刚才莫洛斯说的话是漏了几个字他没听清，还是对方的确就只说了这几个字。然而魈却迟迟没有鼓起勇气，最后只是对莫洛斯点了点头，离去了。
莫洛斯哼着歌，心情很好。
原来如此，摩拉克斯还好好的活着啊。
可既然还活着，为什么又搞假死这一套？
真是奇怪的很。
不过既然还活着，就得和巴巴托斯那样，逼出来才行。璃月人口可是远远高于蒙德人口的数量，而且璃月港还是商贸中心，外国人居多，在那么多人中寻找一个伪装普通人的摩拉克斯，可是堪比大海捞针的程度。
除非有什么计划可以让他主动现身。
再伪装一次摩拉克斯闹事，像他伪装巴巴托斯那样？
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不新鲜了啊，何况在璃月人眼中，他们的神已经不在了，突然出现一个岩王帝君也很容易被揭穿是假的。何况他压根就不了解摩拉克斯，而摩拉克斯不像巴巴托斯，一年出现一次导致璃月人很熟悉他，所以扮演他一定会翻车被认出来的。
“想不到好点子。”莫洛斯小声嘀咕着，“总不能真把璃月砸毁掉，那家伙才会现身出来吧。”
不如去找达达利亚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