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至冬人？
第93章 第 93 章 ……至冬人？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找到了真相, 幕后黑手就是兰堂，那位来自欧洲的异能力者。
同时对方也是荒霸吐的中原中也诞生的推手之一，只是在几年前的大爆炸事件后, 他就遗失了记忆, 只记得荒霸吐, 如今他发动这一系列事件就是想要找到荒霸吐, 回忆起曾经的自己。
中原中也在兰堂面前, 承认了自己作为荒霸吐的身份 , 而这一信息不仅让兰堂听到了, 旁边的太宰治也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算计了很多，对结局也有诸多猜测, 但只有这点真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兰堂找回了记忆, 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在临终之前, 他肯定中原中也的存在并且希望他活下去。
看着兰堂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中原中也不知道内心该是什么滋味，而后他才想起羊的大家，慌张的想要回去。
被太宰治拦住了。
“你该不会打算就这样离开吧。”太宰治叹息的指着兰堂, “好歹也是你的‘父亲’, 不为他收敛吗。”
“什么父亲啊, 你这家伙乱说什么。”
“要不是兰堂强行读取无意识的试验品引发大爆炸, 或许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啊~无情的羊之王。”
“我知道了！你这家伙也来帮忙。”中原中也问道, “话说，你们港口黑手党应该有墓地的吧。”
“有哦。”太宰治拿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对中原中也挥手道，“抱歉啊，小矮子，我还有事情要做。这边就先拜托下你好吗？”
“啊？喂，他是你们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吧！！”
正好有几个穿着西装的港口黑手党的基层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对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恭敬道：“你好，中原先生，我们来帮您。”
“哦，谢谢。”下意识感谢的中原中也猛然想到太宰治，然而那个黑泥精已经溜掉不知道去了哪里。
中原中也只能骂了一句，低头将兰堂的身体搬了起来。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亲自为人收敛身体的那人，竟然会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另一边，太宰治已经来到了擂钵街，这个三不管的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发丝微卷的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底层晃悠着，一会掀开某个棚子，一会探头往破屋子里瞅进去，时不时与本地人双目对视，对方一眼就从太宰治那漆黑的西装和外套判断出对方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不敢招惹的避开了视线。
太宰治越过他们，在一个小破窝棚里找到了要找的人。
莫洛斯被一张破席子盖在
太宰治蹲下来看着莫洛斯，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戳了戳：“醒醒~~早上了哦，妈妈叫你起床。”
莫洛斯侧头，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太宰治：“你最好有好消息。”
“有啊。”太宰治丢了树枝，“荒霸吐我找到了。”
莫洛斯猛然掀开破席子坐起身：“真的？”
“嗯，就是中原中也。”太宰治将之前和兰堂对阵时说的话讲了一遍，他双手摊开笑道，“哎呀呀，我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传说中的荒霸吐真身竟然是那个小矮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对吧。”
莫洛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嗯，多谢了。”
“交易嘛，你帮我，我帮你。”太宰治双手插兜，探头询问道，“看在我连港口黑手党的总部都没有回，直接找你来的份上，可以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荒霸吐感兴趣吗？”
“我对荒霸吐不感兴趣，我是对神明感兴趣。”莫洛斯说道，“我需要‘神之心’。”
“所以……你是要中原中也的心脏？”太宰治有些为难道，“那真是麻烦了，森先生可是很看好小矮子啊，如果不能将这个人活生生的拉入港口黑手党的阵营，我配合你的行动就全白搭了不是吗？”
“他不会死。我在你看来，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吗？”
“我怎么会知道非人类的想法。”太宰治摊手。
莫洛斯一双红色的竖瞳盯着太宰治，太宰治脸上的笑容不变。
“总之我不会谋害他，这点你可以放心。”
“好吧，我劝不了你。”太宰治后退两步让开了道路，“你加油哦~~”
莫洛斯瞥了他一眼。
“我不会妨碍你的。”太宰治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立场。
观察‘莫洛斯’，优先度在‘招揽中原中也’之上，这可是森先生的命令。
而且，太宰治确实对这场游戏的终局很感兴趣。
*
中原中也处理完了兰堂的后事，他被埋了在一个很高的峭壁上，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那是兰堂故乡的方向。
“这里的风景不错，你应该不会讨厌吧。”中原中也站在墓碑旁，“有空我再来看你。”
说完，中原中也就要离开，还没走出墓园，迎面就看到了白濑，对方和自己一样双手放在口袋里，抿着嘴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的紧张。
“中也。”白濑开口道，“那个……我是来道歉的。”
中原中也站在和白濑几米远的位置停下了。
“莫洛斯和我们说了。”白濑走上前，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努力掩饰下的激动，灰色头发的少年说道，“无论你以后是留在羊，还是加入港口黑手党，我们都不会阻止你。你的异能力应该由你来决定怎么使用，我们不该插手。”
他走到了中原中也的身边。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侧头看向他。
“所以说啊，中也。”白濑贴近了中原中也，悄悄的拿出匕首来，往前狠狠一刺，“我们做好了决定，就是这个！！”
锋利的匕首在中原中也的身前停下了，离他的身体只有两厘米远，被重力排斥在外，如法靠近一分。
“我就知道。”中原中也咬牙道，“这是你们的决定吗，羊全员的决定吗？”
“为什么？你防备我！！”白濑近乎是崩溃的吼道。
“我才是想要问为什么的那个吧！”中原中也一脚把白濑踹飞，“莫洛斯好几次提示我，让我不要太听从你们的话，他好几次提醒我，让我小心一点你们，我一直不敢相信，我认为我们是伙伴！”
“但是，他说的很对，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把我当做你们中的一员！”
“哈……莫洛斯。”白濑捂着腹部缓缓起身，“都是因为他。那个家伙，早该杀掉了！”
“你对莫洛斯做了什么？”
“那家伙听到了我们要谋害你的计划，想要通风报信，呵呵，可惜太废物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滚到坑底把自己摔死了，一动都不动的。”
中原中也愤怒的提起了白濑的衣领：“你们！！”
此时的羊之王格外的愤怒：“莫洛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们过，甚至从一开始他就不属于羊，你们从他那里得到那么多好处，还对他下杀手，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良心有屁用，良心可以让我们获得异能力，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吗！”白濑对周围高声吼道，“你们还在等什么，杀了他啊！”
然而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人出来。
“喂！”以为自己被抛弃的白濑慌张了，他大声道，“是大家一起做的决定吧，省吾，晶，还有高濑会的你们！”
中原中也看向周围，很快隐藏的树丛中就出现了人，但并不是白濑预想中的羊和高濑会成员站在一起，将武器指着中原中也的那一幕。而是这些穿着西装的男人们将枪口对准了羊，一个高濑会成员提着一个少年那样的出现在周围。
“白濑……”被抓住脖子用抢指着的柚杏害怕道。
白濑都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确实，和说好的不一样。”一个脸上有疤的小头目走了出来，他嘴巴上叼着一根烟，男人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白濑，你没能杀掉中原中也，这和说好的也不一样吧。”
“我尽力了啊，我也没想到……”
“是啊，没想到。”高濑会小头目点了点头，“你这边出了岔子，我们也没办法。喂，羊之王，不对，现在羊已经名存实亡了。”
男人嗤笑几声，说道：“我们替你解决掉背叛的小羊们，你要不要加入我们，重力使加入的话，最低从准干部开始做起，然后你就是我的上司了。钱和权力唾手可得。”
中原中也阴沉着脸：“我拒绝。你把他们放了。”
小头目瞪大了眼睛：“这群家伙可是背叛了你啊，他们是主动找上门，说用你的命换高濑会的高待遇，你确定？”
“好歹同伴一场。”中原中也将提着的白濑丢在地上，“我救他们这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白白放人可不行。”高濑会小头目摇了摇头，“太亏了。”
“我可没有被刺伤，你是想要现在被重力碾碎吗？”中原中也冷笑道，“现在把人放了，我就当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
高濑会的小头目耸了耸肩：“看来这次行动打水漂了，放人吧。”
这些持枪的高濑会成员纷纷松开了手，将羊们丢了出去，被小头目一句撤退后，跟着离开了现场。
这里只剩下羊们和中原中也一行人，柚杏害怕的直哆嗦，之前被高濑会的人用枪指着的时候，她还以为真的会死掉了。如今被中原中也救了，少女心中升起一丝期盼，她又凑了过去：“中也，对不起，我们是被迫的，我……”
她还没完说，就被中也用重力弹了出去。
少女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畏惧的都不敢起身，害怕的浑身发抖。
“莫洛斯呢？你们把他丢在哪里了？”
柚杏怕的都不敢吱声，还是白濑开口说道：“坑底，绿色窝棚里。”
“我知道了。”
“中也。”有人喊住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头也没回：“都滚吧，下次见到就是敌人了。到那时候我不会再放过你们。”说完中原中也将自己手腕上的蓝色手环丢在了地上，踩在上面走了过去。
此话含义中的冷意吓得白濑等人打了个哆嗦，终于一个女生尖叫着跑掉了，其他羊们也纷纷散去，只有省吾还坐在原地，眼神空白的看着地面。
他们看似得救了，但真的是这样吗？
高濑会放过了羊这一次，但会放过下一次吗？
白濑和省吾他们这些都不是安分的人，脸早就被其他组织给记住了，哪怕没有高濑会，也在其他组织的死亡名单上。
高濑会的秋后算账也不是没可能，过去几个月，发现中原中也真的再也不会关照这些小羊后，就是他们被屠宰的时候。
所有人都会死，谁也逃不过。
“都是中也的错……”省吾坐在地上小声嘀咕道。
但除了他自己，谁都听不到了。
中原中也浮现在空中，他快速来到了镭钵街的坑底，寻找着绿色的窝棚。
终于让他看到了那一点绿意，然后掀开窝棚看向里面后，什么都没有。
“莫洛斯？”中原中也慌张的看向周围。
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莫洛斯已经死去，羊的大家都是做事不够谨慎的人，他认为莫洛斯摔下去可能只是摔晕了而已，被白濑他们误认为是摔死了。
一个能从天上坠落在地面砸出大坑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镭钵街的边缘地带，太宰治盘腿坐在石头屋顶上，拿着望远镜看戏。
中原中也放大了声音在寻找着：“莫洛斯？”
终于在他走过了半条街后，才在一个小角落里听到了模糊的声音。
“中也？”
中原中也立即循着声音的源头找了过去，才在两个破房子之间的缝隙中，看到了坐在地上狼狈的莫洛斯。
“你怎么样？”
“我腿摔伤了。”莫洛斯低下头低声道，“抱歉，我应该去找你的，但我走不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中原中也伸出手。
莫洛斯将手放在了中原中也的手上，就在他要顺着中原中也拖拽的力道站起来时，红发少年的左手猝不及防的摁住了中原中也的脖颈，将人禁锢在了墙壁上，下一秒右手成龙爪状探入了中原中也的胸口处。
中原中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灵魂被搅乱的痛苦袭来，他想要发动自己的异能力，却发现重力的异能力似乎与身体切断了联系，怎么也无法使用。中原中也想要用力反抗，却怎么都抵不过莫洛斯的力气。
“放轻松，让我找一找。”莫洛斯压低声音在中原中也耳边说道。
“你也要……背叛我？”中原中也忍耐着痛苦说道。
“没有哦，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那边的，哪里来的背叛呢。”莫洛斯垂下眼眸，他的指间在中原中也的身体内转着圈，终于触碰到了中原中也体内的荒霸吐。
才一触碰，莫洛斯的手指就被灼伤，他立即缩回手，看着漆黑的手指头。
数秒后，漆黑褪去，手指恢复如初。
痛苦终于褪下，中原中也额头都是冷汗，被莫洛斯这一探，他的身体就像是异能力使用过度那样浑身都透着虚弱，莫洛斯放开他后，中原中也就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中原中也捂着胸口，他的眼神看向莫洛斯时，比发现白濑背叛他时更加的愤怒和悲伤。
“从一开始，你就是冲着我来的吗？”
“不，我一开始对你可没有什么谋划，谁让你是荒霸吐呢。”莫洛斯晃了晃手指，不适的感觉还残留在指间，“看来没办法打包带走了，你身体里的荒霸吐，侵蚀性真够强的。”
和深渊有那么一丁点的类似。
提瓦特大陆可不需要类似深渊的那种东西。
所以很遗憾，荒霸吐对他无用了。
莫洛斯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站住！”中原中也扶着墙壁挣扎起身，“你就想要这样走掉吗？我一直以为我们很合得来。我那么相信你，我把你看做我弟弟，我……”
中原中也低下头，橙红色的头发垂在脸前，好像这样就可以遮住他溢满泪水的双眼。
莫洛斯让他逐渐看清了白濑他们的嘴脸，在与白濑他们决裂前，中原中也就因为怀疑和否定，将放在白濑他们身上的同伴情渐渐地收了回来，最后能够再关照他们，就只剩责任和曾经的情分。
羊之王畏惧孤独，正因为来到这个世界无论是记忆身份还是亲缘，中原中也都不曾拥有，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情感上的归属，想要拥有可以信任的自己人。
被羊们背叛了，中原中也愤怒，但并不悲伤。
莫洛斯还在，中原中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同伴，拥有可以一起往前行走的人，他并不孤单。
但莫洛斯的背叛，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后的光也熄灭了。
他才是如此清醒的意识到，就算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同行。
从诞生至今，中原中也一直都是独自一人。
或许未来仍旧如此。
莫洛斯的脚步只停下了片刻，就再次迈步离去，他对荒霸吐已经不感兴趣了，自然而然对中原中也不感兴趣了。
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有半分动容……
当真如此吗？
莫洛斯踏上台阶，要离开镭钵街。
太宰治站在前面，笑嘻嘻的看着他。
“莫洛斯，你也在难过吗？”太宰治歪头好奇的看着莫洛斯。
“并没有。”莫洛斯冷淡的回答道。
“是吗？”太宰治故作深沉的思考，他围绕着莫洛斯转圈圈，上下打量着他，“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人类，拥有人性。后来我发现你不是人，冷血无情。但现在……”
太宰治敲了一下拳头：“我懂了，非人类和人类混的太久了，也学会了人类的喜怒哀乐。莫洛斯，你被传染了！”
“传染？”
“等下，小矮子也不是人类啊，嗯……”太宰治双手环保，一脸的想不明白的纠结样，“果然这个题目好难啊。”
莫洛斯已经没有了再和他交谈的意思，再次踏步离去。
太宰治回头微笑着看向莫洛斯，眼眸深邃。
好一会才像是刚反应过来那样：“糟糕，还有一个小矮子要接走呢，明明是森先生要的人，还要我来接。”
中原中也脸颊上的泪已经干了，他靠着墙壁半坐着，眼神发直的看着地面，失去了光芒。
“喂~没死吧？要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中原中也缓缓扭头看向了太宰治。
“哇，蛞蝓你要死掉了吗？”
中原中也什么都没说。
没人接话吵架，让太宰治觉得很没意思，所以他也不再耍宝，而是正经脸说道：“港口黑手党有更详细的关于荒霸吐的资料。如果你想深入调查自己的身世，可以考虑加入我们哦。”
中原中也有了点反应。
太宰治再接再厉：“你知道莫洛斯的来历吗？根据情报科的调查，好像是天外来客哦，很厉害吧！ufo和et什么的听着就让人兴奋不已，那样的家伙来横滨到底是为什么，又要做什么，以后会去哪里，港口黑手党都会密切关注哦，所以说~”
“我加入。”
太宰治拍手：“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他的任务完成了。
*
莫洛斯就像是游魂一样走在街上，漫无目的乱晃。
荒霸吐就是此地的神明，这里的神明都是那样的玩意吗？‘神之心’看来不用考虑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其他有意思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尽快使用传送时空的能力回家？
“真是无趣啊，这个世界。”
莫洛斯在公园中心的喷泉处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的湛蓝色的天空。
“你也这么认为吗？”青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莫洛斯扭头看过去，透过水流瞧见了戴着白色毛绒帽子的瘦弱青年。
“你好啊。”瘦弱青年对莫洛斯打招呼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莫洛斯微微瞪大眼睛看着他：“……至冬人？”
“诶？”
“嗯？”
莫洛斯和费奥多尔大眼瞪小眼，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