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 128 章 阅历不够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打量着莫洛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慌忙在整个屋子都搜了一遍，却没有看到其他人影，就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确定不是天人五衰跑来抄他老家了。
“合作结束,我已经退出了天人五衰。”莫洛斯说道,“果戈里他们不会出现在这里。”
中原中也突然觉得,面前少年的身影似乎和太宰治重合了起来,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但对方总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比起太宰治,我要善良多了，不要拿我和他作对比。”莫洛斯说道。
中原中也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莫洛斯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在想什么全部都从脸上透了出来,我不瞎。你都吃了那么多亏,好像在这方面从来都没有得到教训呢。”
还一副单纯好骗的样子。
“少废话,你是来做什么的。”
“在那之前不给我一杯茶吗？你家可是来了客人哎。”
“哦,茶吗？是喝烘焙茶还是煎茶……不对,你这家伙压根就不能算是客人吧！！非法入侵，信不信我报警啊！！”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报警抓非法入侵……”莫洛斯不可思议的咂舌，“和异能特务科合作一次,都学会守法了。”
中原中也气的咬牙切齿,他撸起袖子,走进了厨房,没一会端出来茶和饼干，砰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然后闷气盘腿坐在莫洛斯对面。
莫洛斯端起热乎乎的茶水，也不怕烫嘴，端起来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书呢。”中原中也没好气的问道。
“在这里。”莫洛斯摸出两页书放在了桌上。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他只是随便问一问，就没指望从莫洛斯这里听到答案，更别说看到实物了。没想到莫洛斯不仅回答了，还将东西拿了出来。
但……怎么就只有两页？不是说是个薄册子么？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中原中也伸出手想要拿，结果手伸出一半又顿了一下，擡眸看向莫洛斯，发现少年还在喝茶，没有任何可疑的反应，迟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放下手，没有擅自去触碰。
莫洛斯获得的异能力结晶繁多，虽然之前那场战斗他都没有使用，但谁知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坑呢。
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从初次见到莫洛斯到现在，莫洛斯就没对中原中也说过几句实话，他是真的被坑怕了。
“该防的时候不防，不用防的时候你防的反而紧。”莫洛斯放下了茶杯，拿起一块饼干咔嚓咬了一口，微微皱眉，“潮了。”
“啊？潮了吗？”中原中也拿起吃了一口，端起盘子走开，“我去换一份。”
靠着海边的宅邸，储存这样的零食是有些困难。
毕竟不是密封包装，都是他自己手工做的。
“没事。”莫洛斯将盘子又拿了回来，“还没坏，可以吃。”
“我说啊，你跑我这里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只是想问问你，当初被我差点掏出荒霸吐后，什么心情？”
中原中也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额头蹦出青筋来：“我说……你这混蛋是想要找打架的吧。”
“不是啊，真心想要和你聊聊的。”莫洛斯露出真诚的表情说道。
中原中也：……
真的是够了。
他不打算再理会这个家伙，而是直接联络太宰治，玩心眼的家伙就丢给玩心眼的人对付吧，他不管了。
手机刚拿出来，就听到莫洛斯接下来的话，中原中也拨电话的手又停下了。
“龙很难理解情感是什么，尤其是生来就是王的元素龙，从幼时开始，强大就铭刻在骨血当中，因为生来就站在云端，俯视脚下皆是蝼蚁。所以，龙不会去在乎任何人和事，只要继续翺翔在天空，展示着自己的力量就够了。”
“龙之子，继承了龙的一部分血肉，获得了属于龙的一部分力量。不完整，无法站立云端，不能俯视众生只能生活在人群当中，就不会将自己放在高位视人类为弱小。”
“就算和人类混久了，龙之子终归还是龙。”莫洛斯捏着一块饼干，盯着边缘烤焦的痕迹，“思维方式会被龙的血统给影响。在龙的认知当中，弱肉强食是这个世上不变的真理，生存才是存活于世最重要的事，因此无法理解‘牺牲’为何物，这是龙的本能。”
“以上这些评语，是多托雷通过研究史料的龙和我，得出的结论。”莫洛斯将饼干放进了嘴巴里，咔嚓咔嚓的啃着。
“我反驳了那个家伙，我认为他对龙的研究不对，而且将我当成一种动物来观察实在让人火大，我就揍了他一顿，然后我被揍趴下了。”
中原中也不知道该惊讶对方突然对自己说那么多，还是震惊竟然有人能将这么强大的莫洛斯摁在地上摩擦。
“我觉得那个家伙说的不对，我很懂人类之间的感情，我看了那么多，看都看明白了。”
莫洛斯特地将多托雷的评语记录了下来，就为了带到母亲那里去告状，表达多托雷对自己的污蔑。
他虽然是龙之子，但绝对不是多托雷说的那样，他见过为孩子牺牲的母亲，那是亲情。他见过夫妻一起赴死，那是爱情。他都明白。
当时的母亲是怎么回答的呢？莫洛斯记得，母亲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他阅历还不够。
他做了很多任务，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但在母亲眼里，他总是阅历不够。莫洛斯一直没想明白这件事。
但现在，他有种直觉，中原中也这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告诉我，是我对情感理解的还不够吗？”莫洛斯询问道。
中原中也快要气炸了，他站起身狠狠的拽住了莫洛斯的衣领，几乎是用怒吼一般的声音大声道：“情感这东西不是‘看’出来的，是经历来的！！”
别人的喜怒哀乐看的再多，没有亲身体会到，一切就如同观赏了一部影片，既不深刻也不刻骨，风一吹就散了。
只有亲身经历过，哪怕只是一次小小的情感波折，都能铭记一生，并且深刻体会到里面的五味杂陈。
“你没有朋友吗，没有亲友吗，从来不会因为他们担忧或者悲伤吗？除了你的母亲，就从来没有和谁交过心吗？”
莫洛斯被抓着怒吼没有任何动容，而是在思考。
而后，他回答道：“那天从镭钵街离开，我有点不舒服。”
“那叫难过。”
“我装扮成雷电国崩的时候，你问莫洛斯，我不想见你，想避开你。”
“因为你愧疚。”
“愧疚？我觉得对不起你？”
“不然呢？你觉得你对得起我？”
莫洛斯在沉思。
中原中也松开了手，挠着头烦躁道：“就像是个刚断奶的小孩子。”
“我没喝过奶。”
“我不是说这个！！！”
中原中也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两张空白的书页，还有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饼干盘，突然笑了：“和你计较那些的我就像是个笨蛋。”
“你本来就笨。”
“别逼我动手。”
他那天可是开着污浊和莫洛斯狠狠打了一场后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动一下都觉得肌肉酸痛。
“莫洛斯。”
“嗯？”
“下次和人交往时，不要说假话，做假事，真诚的和人往来，你会懂的。”
“我和愚人众的同伴交往起来很真诚。”
“不一样，我是说，当你重新认识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别用你的幻术，不要骗人，不要害人，用真心和那个人好好相处一点时间，一起经历一些事，你会明白的。”
莫洛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嗯。”
“我要走了。”
“回你的世界？”
“这两页书给你，分给你的。我不知道费奥多尔他们之后要用书做什么，可能是好事，可能是坏事，谁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至少不是会毁灭世界的那种人。书页我给你留两页，多的没有了，我也要用的。如果费奥多尔他们真的用书做了坏事，你手里的书页还可以拿来应付一下。”
中原中也看了莫洛斯一眼，又看向桌面上的书页：“这是真的？”
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莫洛斯顿时就不高兴了：“当然，我今天可没有说过一句谎。”
“好吧，多谢。”
“我走了。”
莫洛斯没有用中原中也送行，直接就在中原中也的别墅内使用传送的能力，这是中原中也第一次亲眼见证莫洛斯的空间系‘异能’，红发少年的身影在他面前瞬间消失。
几乎是在莫洛斯离开后没半分钟的时间，中原中也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太宰治打来的。
“嘿~中也，莫洛斯已经走了吗？”
中原中也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摸索，果然在衣角暗处找到一枚窃听器。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只是赌一把而已，看看莫洛斯是不是真的会来找你，被我猜对了！！不过……噗，刚才的对话真有意思，中也小矮子什么时候成奶爸了，中也爸爸的情感小课堂开课啦~~”
“太宰，信不信我宰了你！！”
“哈哈哈哈——好了，玩笑结束。中也，书页收好，那可是对抗天人五衰的利器啊。”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中原中也挂断了电话，视线又落在桌上两张空白的书页上，他将书页拿起来细细观察。
“真是笨蛋。”
这句称谓，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莫洛斯。亦或者二者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