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 189 章 我可以和你一样，出去……
对于人偶咒灵来说,有两个消息。
第一，它不用死了，至少现在不会死,五条优马决定饶它一命。
坏消息就是,它此时被带到了五条宗家,全身被定住无法动弹,接受着五条家主——五条川的打量。
“出游月余才归,带给我的伴手礼就是这个……”五条川眉梢微挑,看向人偶咒灵的目光带着嫌恶,“半残的特级咒灵？我记得我的咒术应该与咒灵不相关吧，你就算把这玩意儿带回来，我也没办法收服啊。”
“不是,我把这家伙带回来是因为有一个消息想要告诉你。”五条优马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无法确定它说的真假,而且事关重大我没办法决定,干脆交给你来处理了。”
“哦？”五条优马歪头道,“你让我屏退所有人，连贴身跟着我的壳都不允许在场，难道它带来的消息很重要吗？”
“大概……算是重要吧。”五条优马戳了一下人偶咒灵,“你来讲。”
人偶咒灵很想骂骂咧咧,但面对两个随时能要了它命的人,又不敢多吱声,何况它千里迢迢跑来五条家就是为了将这条让平安京陷入混乱的消息送来，因此并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通通说了出来。
五条川一开始并没有对它带来的消息抱有任何期待,但随着咒灵的讲述，五条川把玩折扇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当人偶咒灵讲述完毕后,五条川已经凝固在了原地。
场面有半刻钟的寂静，就如同时间暂停了一样，人偶咒灵不敢动，五条川呆愣中，五条优马低下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知道这条消息对于五条川来说意味着什么，六眼对于家族来说，不只是一张王牌，更是一族领袖。任何一名六眼的出现，哪怕他原本并非嫡系出身，也没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哪怕大字不识得一个，没有半点高贵世家咒术师的风范，他也注定会成为五条家的家主。
而五条川就要退居次位，来辅佐他，为了保护他甚至不惜奉献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五条壳对于五条川那样。
或许，他不该将这个消息带回来。五条优马心中突然升起了这个念头。
长久的时间过去，五条川终于开口了：“所以，我可以和你一样，出去旅行了？”
五条优马：……啊？
“召集家族长老，五条家的六眼流落在外的事，不能隐瞒。”五条川神采奕奕的站起身，迈步走向外面，高喊了一声壳。
五条壳立即闪身出现，接了召集家族长老的任务后又火速离开。
“这样真的可以吗？如果那个六眼的能力不足以担任家族之长的话。”五条优马追问道，“毕竟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家族的教育，或许也不会以家族为先的考虑事情，而且还有那样的弟弟……”
“那些事就等家族会议上再商谈吧。”五条川说道，“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总之，五条家的六眼不能流落在外。”
“……这个我也知道。”五条优马看着五条川坚定的目光，叹气道，“我知道了。朱里和我一起回来的，她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说不会告知藤原家知道。但这种事，瞒不了多久。”
“放心，我有数。”
此时正是新年刚过没多久，五条宗家的人都在平安京，命令是上午送达的，人是下午到的。
五条家的高层很快就汇聚一堂，在场的人多是五条川的长辈，但面对身为家主的五条川，他们这些长辈也要低头行礼得到五条川的允许后才能坐下，这是规矩。
五条川没有仗着身份托大的意思，在这些长老们到了后微微点头，就示意他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长老六人，加上五条优马和五条川，一共八个人。最年长的一位长老是五条川的爷爷辈，已经七十多了，留着胡子，双手踹在手里闭目养神。
年纪最小的比五条川还小一些，不过才十五岁，和五条优马一样是银白色的短发，他能成为长老当中的一员，不仅是因为他本来就属于宗家，接了父亲的位置，更是因为他是五条家唯一一个可以使用反转术式的人，他的反转术式不仅能治疗自身，还可以治疗别人。
“家主大人，新年会议才过去没多久，就急匆匆的将我们叫来，该不会是为了围观这只残缺的特级咒灵吧。”白胡子长老开口说道。
“呵呵，家主大人不会那么无聊。”一位长发的女性长老笑眯眯的用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一双眼睛眯起盯着五条优马看，“比起这只咒灵，我更意外小优马竟然肯参加家族会议了，你不是很讨厌这些嘛？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会留一张纸条在会议桌上呢。”
“因为这件事是我遇到的，而且……也重大到我没办法逃避啊，惠子姑姑，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五条惠子哼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好了，闲话不谈，我先将消息告诉你们吧。”五条川开口，将自己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五条家竟然有六眼流落在外这个消息就像是一个炸雷，炸的所有人都呆愣原地，片刻后就是激动的争吵了起来。
所有长老对这条消息无一例外都抱有怀疑态度，五条家的六眼诞生几率极低，百年都未必诞生一个，而且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两个六眼同时出现在一个时代的事。
若是人偶咒灵说的为真，那个少年目测已经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那就意味着前一任六眼二十多岁的壮年时期，下一任六眼就诞生了？
更重要的是，以前可从未听过有其他六眼出现的消息。既然已经十五六岁的年纪，早就该在咒术圈子闯出了名堂，亦或者被谁见到过。毕竟六眼那样的苍天之瞳，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绝对不可能出现其他瞳色与六眼相近被认错的可能。
难道以前一直生活在深山里吗？
最后就是，五条家的前家主六眼才刚刚过世，和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同归于尽，现在就出现一个六眼与十种影法术这对兄弟，时机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这一定是阴谋，针对我们五条家的阴谋！”五条惠子拍着桌案怒骂道，“我看是禅院家找不到他们的十种影法术在哪里，才搞出这样的传闻，让我们帮忙出力吧。那群黑心的家伙们，向来只会出这样肮脏的主意。”
她的话得到了一部分长老的认可，但还有几位长老认为虽然存疑，但被欺瞒的可能性很低，毕竟六眼不是谁都能伪装的，碰到人一眼就能辨认出真假，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没有撒谎的必要。
还有两位长老开始质疑五条优马，问他是不是突然对五条川感到不满，才用这样的假消息拉五条川这个家主下马。毕竟有新的六眼出现，五条川毫无疑问是没办法继续担任家主一职，必须给六眼让位。
五条优马双手环抱，听着长老们的怒斥，不发一言。
眼看场面逐渐失控，五条川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安静！”
争吵的长老们都闭了嘴，看向他这位家主大人。
“尊长老，用你的咒术检测一下吧。”五条川看向一位中年男人，那人是五条川的堂叔，战斗力一般，但是咒术可以调查别人的记忆，将其作为画面放映给众人看，因此一直负责情报收集和审讯。五条家有抓住的诅咒师，都会交给他来调查。
之前的争吵中，这位尊长老是少有的一直没有开口的人，另外一个没有开口的是五条空，那位可以使用反转术式的少年。
“你确定吗？家主大人？如果是真的话……”
“是真的不是很好吗？”五条川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我知道诸位很希望我能继续担任家主一位，也感谢大家对我的偏爱。但六眼对五条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是假的，五条家也不会对虚假消息置之不理，至少要调查出源头，看看是谁想要针对我们。”
“尊长老，请一试。”
尊长老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被束缚住的人偶咒灵身边：“虽然我的咒术可以对咒灵使用。但这只特级咒灵的‘记忆’应该是来自于那位死亡的咒术师，我不确定这样迂回的记忆能不能抽出来，试一试吧。若是看不到。”
五条惠子开口道：“那就当没有。”
“怎么可以当没有。”年纪最大的长老吹胡子瞪眼，“那可是六眼，必须要查清。”
两人向来不对付，因此就这样互相瞪着对方，直到尊长老开始抽出人偶咒灵的记忆，才移开视线去看人偶咒灵上方开始浮现的画面。
最开始出现的画面是人偶咒灵和五条优马对战的画面，尊长老出手将记忆再往前回溯，就是人偶咒灵诞生时的画面，它浮空漂浮在一个女子的尸体上，笑的狂妄。
在往前回溯就很艰难了，尊长老的额头出现冷汗，他细细的拨动着人偶咒灵的思维和记忆，寻找其中可以翻出来证明六眼少年存在的画面。
众人都在安静的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长老们都有些不耐烦，认为可以结束的时候，画面出现了。
白发蓝瞳的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穿着一身狩衣，身边跟着一个同样是白发但是黑瞳的男孩，两人的模样有八分相似。而后白发蓝瞳的少年向着这边看了过来，下一秒画面黑了下来，人偶咒灵携带的诺子记忆就只有这么一丁点。
哪怕如此短暂，也足够所有人看清楚画面中少年的模样，那双苍蓝色的瞳孔，和前任家主的眼睛一模一样。
会议室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