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 209 章 三年后
第209章 第 209 章 三年后
三年的时间, 在这个时代不足以让世界出现多大的变化。
如果真要说的话，平安京西城区重建好了算一个吧。
原本的西城区中间是禅院的地盘，偏向内城的方向是一些分支贵族, 靠近外城墙是普通人家。如今禅院和贵族们都没了, 这里全部被普通人家的宅子占满了, 因为都是没什么钱的平民在这里居住, 渐渐地这里也就成为了平安京贵族不愿意踏足的贫民区。相比较其他城区, 会比较脏乱。
但再乱, 好歹也是平安京城内, 也不至于太过糟糕。
莫洛斯和竹太失踪整整三年，无人见过他们，甚至也没有出现二人依靠咒术活动的迹象。一开始藤原和羂索以为他们躲了起来, 还特地去偏僻无人的山区寻过几次, 但总是找不到。
渐渐地, 就有咒术师开始散布传言, 说这两人已经死去了。
怎么死的没人知道, 或许是疾病。咒术师再如何神通广大，也躲避不了疾病的侵蚀。就是反转术式的拥有者，能力也只能治疗外伤, 而不是驱逐疾病和负面状态。不吃饭会晕倒, 受寒了会感冒, 高烧太久会死, 这都是咒术师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猜测，就是两人偶然遇到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被两面宿傩杀了。
这个传言在高层中相信的人不多，但一些低等级的咒术师和诅咒师们却信以为真，他们为此更加畏惧诅咒之王。
羂索还曾经找过两面宿傩聊过这件事, 他是以开玩笑的姿态谈论起来的，并没有当真。不过两面宿傩却很生气，他觉得自己真这么做了被讨论倒是无妨。问题是，他压根就没有碰到莫洛斯和竹太，又怎么可能杀掉他们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早就盯上了一块美味的小糕点，还没吃呢，就突然没了。然后所有人都认定是自己吃了。
他要是真吃到嘴就算了，问题是连味道都没闻到啊，从诞生起首次，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
除了这两个猜测以外，还有些人认定莫洛斯和竹太死于意外，比如爬山坠落山崖之类的。
不管细节怎么猜测，总之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这二人已死。
传言说的多了，藤原濑通都要信了，但传言终究只是传言，没有确定的结果都不能算。偏偏无论是活人还是死尸，都寻不到。而他又在天皇面前下了军令状，没办法只好让占卜咒术师算了算。莫洛斯的存在是测算不出来的，只能算竹太。
这名咒术师的占卜所得结果非常含糊，无法精准的测算竹太的所在，只能通过问答的形式来寻找答案。而咒术师的问题就是：竹太是否还活在这片土地上。
咒术师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提问的重点在于‘是否还活着’，然而她的咒术却并非这么智能，根据‘这片土地’这一点，给予了回答：竹太并没有活在这片土地上。
他在隔壁大陆上活着呢。
咒术师的占卜从来不会失误，绝对是正确的。因此藤原氏就直接将莫洛斯和竹太判定为死亡，上报了。
藤原濑通没有隐瞒结果是通过占卜得来的，而这个结果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毕竟两人自从夜袭平安京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是事实，除了死掉以外，谁能消失的这么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要知道咒术师能闹出来的动静可比普通人大多了，除非放弃一身能力，否则咒术师是不可能完全隐匿在人群当中，何况又是那样出众的样貌。
因为莫洛斯和竹太的‘死亡’，五条家受了很大的打击，就此沉寂了起来。藤原氏对于五条之前含糊不清的立场非常不满，但五条家没有明面上的错误，藤原氏也不可能对他们做什么，最多在任务上给五条家穿一穿小鞋。
禅院家败走，五条家沉寂，加茂家就趁这个机会起来了，并且快速向着藤原氏的势力靠拢，完全顶替了曾经五条家在藤原氏面前的地位，甚至比当初的五条家更听从藤原氏的命令。
背靠藤原好乘凉，加茂趁着这个机会捞了不少好处。
五条家就默默看着，不吱声。
藤原氏宗家门前客人络绎不绝，那些贵族官员们又开始捧着藤原氏，而皇族一派再次安静了下来，连换金所都开始低调了。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难波津。
一艘大船缓缓行驶到港口，这是一艘三年前启航的船只，经过数月漂泊来到了隔壁的宋国，而后停滞两年，再经历数月又回到了本土。
船的甲板上有两个少年，一个红发深肤，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卷起来看。而他旁边是黑发挑染红色的少年，一身小麦肤色看着非常健康，此时正拿着钓竿在钓鱼。
一般来说船只航行时是没办法钓鱼的，不过少年手里的钓竿并非凡物，是在隔壁宋国一个道士手里买到的，只要有水，水里有东西就可以随时随地钓上来的钓竿。只是会钓到什么，就不敢保证了。
钓鱼的少年正是竹太，经过了三年时间的成长，再加上充沛的营养，他如今比莫洛斯还高了半头。反倒是莫洛斯，无论是身高还是模样，没有半分变化。
没有变化的莫洛斯没有引起船上人的注意，毕竟这片土地上的人身高普遍低矮，莫洛斯这个少年中的矮子混入他们其中颇为和谐，反倒是竹太这几个月就窜一下显得有些天赋异禀。
船只晃动，马上就要靠岸，船上的船员们立即忙了起来，吆喝着进行靠岸停泊的工作。他们快速从两个少年身边跑过去，没有打扰到两人的兴致，也无人会提起让他们帮忙。
首先两人都不懂船，其次是付足了船费的，自然是不用动的。
“靠岸了。”莫洛斯收了书，看向还在钓鱼的竹太，“怀念这片土地吗？”
“还好吧，也不是很想念。”竹太握着杆子用力一提，就见到直愣愣的鱼钩上挂着一只破烂草鞋，竹太嫌弃的皱眉，一甩鱼竿将破草鞋丢回了海里。
他终于明白为何那名道士这么痛快将鱼竿卖给自己了，这‘百分百能钓到东西’的鱼竿确实可以钓到东西，可钓到好东西的几率也太低了。回来航行这几个月，竹太不知道甩了多少次竿，钓到的鱼不超过三十条，更多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海草或者垃圾。
唯一能算上不错的是钓到了珍珠蚌，在里面取得了几颗很小的野生珍珠，不够圆润，光泽一般，被莫洛斯拿起当弹珠收了，说以后拿去给壁炉之家的孩子玩。
壁炉之家在哪里，竹太没有问，只是从莫洛斯的只言片语中猜测是个收养孤儿的地方。
收了鱼竿，船只也正好靠了岸。两人和船长打了一声招呼，就下了船。
“下次可以再来哈。”船长热情的对两人喊道，难波津本地的口音非常浓重，也很热情。
莫洛斯和竹太绝对是他最喜欢的搭船人了，钱多事少，不惹麻烦，也没有贵族脾气。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和他们一起出海时运气不错，以往出海去宋国，因为各种原因总是要折损一些人，最糟糕的情况下整艘船都可以沉没。但这次一个来回却顺风顺水，运气好的船长都要去烧香祷告了。
不是一遭这样，是一来回都如此，让船长不由得认为两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天赋在这里，或者被海神钟爱着。
船长的想法莫洛斯不知，能够平安也不是运气缘故，而是莫洛斯可以预先感觉到风暴来临，能够提前让船只微微偏航避开风暴区，这才能安全抵达。
比起提瓦特的海洋，这里的大海脾气温柔的让莫洛斯吃惊，他可是独自一人过海甚至还撑到稻妻雷暴海域的人，平安穿过这里的海对于莫洛斯来说难度几乎为0。
下了船，终于又踏上了这片土地，就见竹太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嗯？”莫洛斯看向他，“不是不怎么想念吗？”
“确实没有特别想念。”竹太老实回答道，“在这里没有可惦记的亲人了，跟着你，去哪里都行。只是……宋国的强者太多了。”
隔壁的宋国和这里不同，那边并没有所谓咒术师和咒灵的存在。主要是他们不将那些东西视为咒灵，而是看成各种妖魔，而咒物基本都被称呼为诅咒物，能够降服它们的叫做驱魔人。
宋国官方还有个驱魔组织，生来可以看到它们的人有很多会加入官方驱魔组织，为朝廷效力，清除威胁庇护百姓。百姓大多数看不见妖魔，却知道妖魔的存在，家中出现异常事件就会去求助驱魔人。
除了官方组织以外，民间还有各种各样的驱魔小组织，有的做事风格正派，但也有的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利用妖魔害人，总之热闹的很。
人口基数多，拥有天赋的驱魔人就多，再加上各地具有一定规模的驱魔人组织，非常完整的培育驱魔人的锻炼方式，各个方面都强于四面围海的岛国，就导致宋国强者云集，除了刚进入驱魔组织的年幼新人，竹太是哪个都打不过。
他们原本是冲着宋国的法宝来的。也正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船只能够带回去的法宝在宋国是多么低等和廉价。而真正好用的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不过很快莫洛斯的注意力就从法宝上移开了，转而到这里对培育强者的教育方式上，这里对咒力和咒术的研究更加透彻，锤炼方法更加好用。然后，莫洛斯就倒贴十金把竹太卖给了一个民间驱魔组织，上午干活训练，下午执行任务驱魔，隔几天给找个强者对练一波。
都说不能拔苗助长，但显然竹太不是秧苗，薅一下还是管用的。
去了才一个月，成功解锁魔虚罗，三个月，掌握领域展开，竹太在迅速变得强大。
即使如此，他也没少挨揍，因为在宋国，比他强的太多了。数月前临上船时，还被带领他的队长以‘最后一次的锤炼’为名揍的鼻青脸肿呢，险些都有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