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 216 章 莫洛斯是不是六眼，并……
第216章第216章莫洛斯是不是六眼，并……
三日后,黎明。
天边的一缕阳光刚刚破晓，平安京内要撤的人基本都走了，如今住在这里的以咒术师和诅咒师为主,就是五条家和加茂家,也将大部分家当连着老弱病残都撤出了平安京。
这个有漫长历史的都城,注定会在今日被彻底焚毁。
除了羂索和两面宿傩,没人知道今天是决战的日子。之前莫洛斯的袭击是发生在夜晚,大家都惯性思维以为这次还会在夜间开始,因此晚上都比较警醒,直到凌晨才缓缓睡去。
就在大半个平安京都陷入沉睡的时候，两面宿傩已经出来了，他就站在有三层高的皇城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平安京。
“就是今天,出来吧,莫洛斯,我等你许久了！”衣服褪下露出上身的两面宿傩迎着日出,高声呼喊。
一部分人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起床出门，仰头就看到了一尊杀神。
皇室成员最终还是撤离了皇城,毕竟什么都没命重要,‘被一个名字和一条传言就吓得离开平安京’这件事确实不怎么有脸面,但在其他贵族都不硬挺着时,皇室成员也不会非要头铁的扛着。他们可没有宁死不屈君王守国门的气节。
但皇城终究还是要留人手的，毕竟珍贵物品不少,珍宝瓷器在撤离时可以搬走，昂贵的镶珠屏风之类的却很难都收拾掉。
何况地下两层都需要重兵把守。
天元也在。
不过，她在维持着结界的同时,人已经溜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地下室中，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是结界被砸碎，她也不会去管，只顾埋头睡一觉就行。等一切结束了，哪怕她的地下室被瓦砾埋没，甚至被贵族遗忘，羂索也答应过她，会把她挖出来的。
甚至因此还搭上了一个人情。
啧，欠羂索人情让天元很不爽，不过什么都没有保命要紧。
因此明明在两面宿傩入侵了皇城，甚至还站在了屋顶上时，天元也就当没看到，也没有借用结界去提醒任何人。
反倒是皇城内守卫的士兵们还算尽忠职守，可惜数个斩击下去，一个活人都没有留下。
两面宿傩的吼声没有得到回应，他烦躁的双手将头发往后捋：“我说啊，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莫洛斯，出来拿啊，打败我，我脚下的一切都是你的！”
莫洛斯打着哈欠走出房门，远远看着站在皇城顶端的两面宿傩，还有他身后浅色头发的里梅。
“竹太，看到那个短发吗？”莫洛斯指着里梅对竹太说道，“那是你的。”
竹对梅，看看谁输谁赢。
“好。”
“可能有其他家伙碍事，你看着办。输了也没事，别死，我可不会反转术式。”莫洛斯说道。
“嗯，我知道。”竹太点了点头。
下一秒，两人就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就是站在了两面宿傩和里梅的对面。
没有任何伪装，此时的两人都是真实的样貌，两面宿傩和里梅一眼就认出了竹太，那标准的黑色硬发和狭长的眼睛，一眼就知道是禅院。
如今平安京唯一的禅院，除了竹太还有谁。
哪怕他不承认这个姓氏，作为十种影法术的拥有者，他在其他人眼里仍旧挂着禅院的标签，只是另外还加了一个新标签：把禅院削没大半的人。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瞬间，竹太就动手了，双手剪影，无数只漆黑的飞鸟从地面窜了出来，覆盖在里梅身上。黑色飞鸟群裹挟着里梅，跟着竹太一起撤离了这里，直到距离两人超过百米远的一条空旷街道上，飞鸟群才散去。
里梅的身影才刚刚从飞鸟中出现，白色的冰锥就从他的手中飞出，被竹太用长刀快速切断。
“无礼的家伙！”里梅攻击竹太只是将他逼退不要靠近自己，转身就寻找两面宿傩，皇城很高，他一眼就瞧见了屋顶上的两面宿傩和……谁？
“莫洛斯呢，避战可不好。”里梅冷着脸说道。
他没打算去找两面宿傩，只要视线范围内能看到就可以了，这原本就是两面宿傩开战时，里梅需要守的规矩。
两面宿傩兴致起了，攻击丢出去是不管不顾的，里梅可不打算因为一个意外死在两面宿傩手里，这样就没人给两面宿傩做饭了。
“莫洛斯不就在那里吗？”竹太说道。
“啊？你开什么玩笑，不是六眼……”里梅的话渐渐地小了，他的目光在竹太的头发上扫过，又快速转头盯着远处屋顶的莫洛斯。
“原来如此，不愧是咒术之王。都说莫洛斯的咒术不止一种，除了无下限术式还有类似火焰的能力，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两种以上的咒术，现在看来，反倒是我狭隘了。”里梅咬牙切齿，“不只两种，甚至更多，他还可以改变容貌。他不是六眼，天赋却高于六眼。”
竹太：……
其实莫洛斯没有咒术。
如果不向他借走一只眼睛，莫洛斯甚至都看不到咒灵，但这些话，没必要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总有人在诞生时就已经站在世界顶端。”竹太将刀横在眼前，“来战吧，看看谁生谁死。”
“哼，我没时间和你这样的小鬼浪费。”比竹太年纪大很多的里梅面色阴沉，“还是你快点去死吧。”
另一边，皇城屋顶上。
两面宿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震惊的表情，他四只眼睛都瞪的很大，从上到下扫视着莫洛斯的模样，目光着重盯着莫洛斯的鲜红色竖瞳。
“六眼？不是啊，你是莫洛斯？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两面宿傩狂笑出声，“六眼只是一场骗局？”
“好玩而已。”莫洛斯的五官逐渐发生变化，变成了和两面宿傩如出一辙的四只眼睛，然后又恢复原样，“你的模样也很奇怪，让我看看，你融合了你的兄弟？在娘胎时候？”
“没错，那又怎么样。”
“在医学方面，你这种是要做手术的。切割掉不需要的两只手臂和两只眼睛，然后给脸颊整容。”莫洛斯说完看向两面宿傩，“需要吗？我可以给你做一场。”
他的右手隔空对两面宿傩的手臂比划着。
红发少年说这话时表情平静，两面宿傩无法分辨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嘲讽自己。
“呵，不必了。比起那个，我倒是好奇你，左手哪里去了？”两面宿傩指着莫洛斯的左手掌，“我可从没听说过咒术之王莫洛斯是个残缺之人，要不要我借你一只手？”
“这个啊。”莫洛斯举起左手，“没事，研究能力的时候，玩大了，把自己手掌炸没了。”
两面宿傩对莫洛斯伸出手：“反转术式，我会。”
“你要治疗我的手？”
“当然。”两面宿傩冷笑道，“我可不想和一个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的家伙战斗。治疗你的酬劳嘛，让我尽兴。”
莫洛斯盯着两面宿傩的脸，判断这不像是在挖坑，就将左手臂伸了出来。
两面宿傩宽大的手掌放在了莫洛斯的手臂上，反转术式发动，只眨眼间，断手重生，新长出来的手掌和原装一模一样。
莫洛斯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没有任何异样，看来对方没有在治疗中动手脚。
“不错。”莫洛斯看向两面宿傩，“可以饶你一命。”
“你大可不必！”两面宿傩抓住莫洛斯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加大了力气，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了过来，然后狠狠一个膝击。
那一下直奔莫洛斯的小腹，若是平常人，能被两面宿傩打击的呕血。
莫洛斯却不会，他的皮肤极硬，很好的抵挡了两面宿傩这一击，两面宿傩感觉自己就像是撞到了石头。
两面宿傩微微一愣，而后惊喜的笑了，在他开心时，莫洛斯两只手抓住了两面宿傩的脖子，快速一个转身挣脱了两面宿傩的擒拿，从两面宿傩的脑袋上翻过身去，抓着两面宿傩的脖颈勒住人狠狠一个过肩摔。
身高的缺陷在这里突然显现，两面宿傩的脑袋已经撞在了屋顶上，双腿却缠住了莫洛斯的脖子，四只手臂抓住了莫洛斯的脑袋，想要给他也来一个狠得，让莫洛斯的脑袋撞在屋顶上。
亦或者，就这样将他勒死。
莫洛斯一只手抓住两面宿傩的腿，一只手抵着屋顶的瓦片，身体微微下弯，却死活不肯低头。以他现在的姿势，脑门若是磕到屋顶上，那么膝盖必然下跪。
他才不会跪下。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奇怪的姿势互相用力，渐渐地，身体底下的屋顶承受不住了，发出吱呀的声音，屋顶从两人站立的地方开始裂开，而后轰隆一声，屋顶塌陷了。
莫洛斯和两面宿傩跟着瓦砾一起下坠，最终被埋在了皇城三层。
烟土飞扬，场面寂静了十秒，终于一条火龙席卷着瓦砾冲天而起，被几道锋利的斩击切割，但很快裂开的火焰重新融合，再次化为了一条火龙。
火龙上面站着莫洛斯，他手持长镰，居高临下的看着三层透过屋顶大坑仰视他的两面宿傩。
“这个角度还真是让人不高兴啊。”两面宿傩狞笑，他脚下用力一个跃起，站在了还没有彻底坍塌的屋顶边缘。
刚才的小小对决，只是两人开场的热身而已。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屋顶的塌陷和火龙的冲天而起，终于唤醒了整个平安京，咒术师和诅咒师们纷纷从家中出来，他们立即认出了正在对战的里梅与竹太，还有皇城屋顶的两面宿傩和……谁？？
莫洛斯？？
红发？红瞳？
火焰还是那个火焰，长镰还是那个长镰，然而容貌已经变了，不再是原来的白发六眼。
原本战意盎然的所有人，都缓缓扭头看向了手臂缠绕着红布的五条川。
五条川深吸一口气，情绪略有些崩溃。
“家主大人，他眼睛……”
五条族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五条优马照着脑门呼了一巴掌。然后转身对身后聚集在一起，全部都缠着红布的咒术师们高声道：“记住我们今日到此的身份和目的，我们不是为了别人而战，是为了自己！无论是对两面宿傩有仇怨的，还是有其他的想法，这些都不重要。如果有想要退出的懦夫，现在就走，不走的，就拼死一搏！”
一番话让众人再次恢复了战意，五条族人也似懂非懂的点头，他们今日站在莫洛斯这边并不是为了莫洛斯，而是各有目的。
因此，莫洛斯是不是六眼，已经不重要了。
当然，也有那些过于执着六眼的五条族人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已经蹲在墙角里哭了。
“六眼，五条家的六眼哟……没了……没了。”哭的比没了爹还伤心。
但更多的人已经冲了上去，直奔两面宿傩和里梅而去。
藤原氏召集来的人还有些傻眼，他们本以为大家来这里都是一个目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阵营的人，还是站在莫洛斯那边？谁给了你们钱啊，莫洛斯吗？
等下，有这个可能，给了多少？一起赚啊！
藤原氏除了手底下那些家伙以外，其余召集来的都没什么底线，临场换阵营不算奇事。
很多人想到当年莫洛斯在换金所丢出来山一样多的金币，顿时倒戈，瞧见五条川那边的人都佩戴着红布，就立即去寻红布想要加入那边，也有些没底线的，扯掉一块白布再给旁边的人一刀，将白布染红，就算了。
场面顿时混乱极了。
佩戴红布的和没有佩戴红布的战在一起，都没有佩戴红布的因为发现对方是自己曾经的敌人，也打了起来，还有那些突然之间起了矛盾的，也能趁现在给对方一刀。
因为藤原氏那边人多，五条川他们再如何阻拦，也避免不了有许多咒术师突破他们的边防，扑向了莫洛斯。
莫洛斯回头扫了一眼，火龙席卷，正兴奋的两面宿傩兴致被打断，几道斩击切了出去。
扑过来的藤原氏的咒术师们死伤一片。
也幸好藤原濑通不在场，看不到这一幕，不然多少得骂上三个小时。
当年他为了拉拢两面宿傩，承诺了多少好东西出去，还那样礼遇，甚至还为了让两面宿傩击杀莫洛斯献上一城。哪怕莫洛斯后来被占卜死去，那一城也是老实的献祭出去了。
结果，两面宿傩是真的喂不熟啊，这杀掉的都是藤原氏手底下正经部队里的咒术师。
没了这批人马，藤原氏是真的要完了。
“来吧，我们继续。”解决了一批碍眼小喽啰后，两面宿傩拿出一柄三叉长枪来，这是他现在使用的武器。
“接下来，我要全力以赴了，你最好也一样。”
“放心。”莫洛斯将书籍露在他面前，“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