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第 245 章 是时候调查一下自己的……
“嗯……你不是来和我开玩笑的吗？”芙宁娜反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勇气那种东西,我也没有啊。”芙宁娜放下茶杯，摊手，“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很胆小。我怕的东西很多,怕的人也……有的。”
将脑海中仆人的那张脸删除,芙宁娜说道：“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那维莱特,或者克洛琳德,还有你的愚人众伙伴什么的,找谁都比问我强吧。”
“他们实力都很强,问他们这种问题，没什么意义。”莫洛斯叹气道，“让他们发愁的事情很少,他们做事几乎不需要考虑什么勇气。”
芙宁娜：“……你什么意思啊？”
“我想知道的是,一个弱小无能的人,面对未知,以及明知自己无法处理和解决的问题,却还能迎难而上的勇气，是怎么获得的？”
芙宁娜抿嘴，她眯起眼睛盯着莫洛斯：“你是来嘲讽我的吧。”
“不,我很认真。”
看着莫洛斯坚定的目光,芙宁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获得勇气。但如果你问我,当年我是怎么有勇气接下伪装水神这个任务的，我会告诉你,因为我做了取舍。”
“取舍？”
“枫丹人全部死亡，以及我自己一个人的牺牲，我做了选择。”芙宁娜说道,“选好了路，剩下的就靠硬着头皮死扛了。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是……总觉得一旦放弃，前面的坚持就会全部白费，而且，后果我也承担不起。”
“选择啊……”莫洛斯软下身体靠在沙发背上，“所以是没办法才上的吗。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参考性。”
“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发现莫洛斯转头看着自己，芙宁娜立刻摆手说道，“先说好，我不是要帮你，我也没有帮助你的义务，而且能让你感到发愁的问题，我也帮不了你。但是，如果只是倾听你的烦恼的话。我可以倾听，也可以保密。毕竟这五百年间，这类工作我也没少做了。”
五百年间的每一天，她都会作为水神抽出一点时间接见枫丹人的觐见，和他们聊天，倾听他们的烦恼。
作为倾听者，她的经验值确实早就刷爆了。
“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确实有些迷茫，愚人众的朋友给不了我什么建议。执行官也是，他们的看法总是因为立场原因有些偏颇，或者性格原因给出一个奇怪的建议。”莫洛斯思索道，“我也不想总是因为这件事去询问母亲的意见，这会让她认为我一直是个没办法独立的小孩子。你是与这件事毫无关系的外人，告诉你，或许可行。”
芙宁娜点了点头，她坐的端正，双手放在膝盖，眼睛直视莫洛斯，就好像这里不是她的私人宅邸，还是沫芒宫的顶层会客室内，她仍旧是原来那位水神。
五百年的习惯难以更改，在倾听时也要摆出优雅端庄的习惯已经烙印进了她的骨子里。
“首先和你说一下我的身份吧，我是火龙之子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芙宁娜的嘴角仍旧挂着笑容，一双异色蓝瞳眨巴着，思绪似乎已经飞到了提瓦特虚假的星空之外。
嗯……什么？
“你不知道吗？那维莱特是水龙王这件事，也不知道吗？”
芙宁娜额头出现冷汗，但她很快的将刚才的呆愣掩饰过去，哈哈笑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是谁啊，我可是水……咳，我可是鼎鼎大名的明星芙宁娜，我自然知道。”
心里却在默默的吐槽：诶？？虽然早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人，还以为是活了上千岁的魔神呢，竟然是龙吗？眼前这个也是？啊，第一次知道啊。
“……行，我就当你知道了。”莫洛斯将五百年前，自己年幼时在至冬国被冰之女皇捡走，还被女皇花了五百年时间祛除深渊侵染的事告诉了芙宁娜。
芙宁娜：五百岁啊，和我差不多大。
“纳塔是我诞生的地方，这毋庸置疑。说对那个地方不好奇，这是不可能的。我没有在冰棺里苏醒前的记忆，纳塔什么模样我也不知道，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有一句话，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那个声音不断的重复告诉我，让我快点离开纳塔，永远也不要回来。”莫洛斯回答。
一个懵懂的孩童，还未清晰了解世界，就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警告他远离纳塔，就像是催眠一样。孩童还不知道纳塔是什么地方时，就已经对那边产生了排斥感。另外身为龙的直觉也告诉他，前往纳塔多半会发生什么事情，未必是好事那种。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不想去的原因吗？那就不去呗。”芙宁娜回答的很简单。
“神之心只剩下火神的没有取走了。”莫洛斯叹气道，“而且，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听到来自纳塔的呼唤，那边有什么在召唤着我。”
“哦，那就去呗。”嗯？火神的神之心？又提到了一个新名词呢，芙宁娜一边想着一边喝茶。
莫洛斯拿起一个水蓝色的抱枕，将头埋进去：“还有我的出身，我不太想知道，总感觉很多事情一旦知道了，就没办法逃避了。他们都说我是龙之子，火龙王的儿子吗？我是怎么诞生的？我有亲生的父母吗？是人类还是龙？一想到这个，就头疼。”
“那就不去。”
“可万一，我还有亲人在纳塔，或者有敌人在纳塔，有一天他们出现在至冬寻找我，我是不是将麻烦带到了至冬？”
“那就去。”
“但是啊……”“啊——做个决定都磨磨蹭蹭的。不如这样！”芙宁娜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摩拉，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遇事不决，就问这个！”
莫洛斯盯着桌面上那一枚金色的硬币：“你的意思是？”
“丢硬币，正面去，反面不去。”芙宁娜说道，“将选择权交给命运！”
“命运啊，感觉它会玩弄我的样子。”
“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去或者不去，谁也不知道哪个选择更好。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将它交给命运去抉择，然后顺着选好的路不断向前。”芙宁娜说道，“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如果不会呢？”
“那就拼死一搏！只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事情再遭，也不会糟到哪里去。”芙宁娜双手握拳，“这五百年我就是这么过的，你看现在，结局也不坏嘛。”
莫洛斯：“……意外的有说服力呢。”
他垂眸盯着桌面那一枚摩拉，最终下了决定，伸出手捏住硬币，用大拇指一弹，硬币在半空中旋转，金色的光芒流转。只听到叮的一声，硬币落在桌面上开始滚动，或许是力度太大，硬币竟然从桌子滚下，掉到了地板上，咕噜噜的在地板上转着圈滚动。
“正面去，反面不去……”莫洛斯低声道。
芙宁娜转过头，放轻了呼吸，和莫洛斯一起盯着硬币倒下的结果。谁想这硬币滚了两圈，停下时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而是维持了一个巧妙的平衡，立着。
芙宁娜：“……啊。”
莫洛斯：“所以，这要怎么算？”
“再来一次？”芙宁娜说这话的底气都不足，再来一次，听起来就不像是命运的抉择了，毕竟谁算命抽签，也没听说抽第二次的。
“我还是再想想吧。”莫洛斯叹气起身，正要和芙宁娜告别时，就听到外面一阵轰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栋房子都微微晃动。莫洛斯和芙宁娜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枚硬币，它随着震动晃了一下，往前滚动半圈后，倒下了。
倒下后正面朝上。
芙宁娜：“诶？它倒下了，是正面，这算吗？”
莫洛斯快速打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顺着身后的建筑爬到了屋顶高处，往南方看去，远处的山脉尘土滚滚，巨石顺着山坡滚下。空和娜维娅一个用单手剑，一个挥舞着伞，精准又潇洒的击碎了所有的碎石。
再看那石头滚落的方向，竟然是枫丹的水道，这应该是一场袭击行动，现在看来，是被空和娜维娅阻止了。
“发生了什么？”芙宁娜从窗户探头出来高声喊道。
莫洛斯从屋顶一跃而来：“没事，几个犯罪者想要做坏事，被阻止了。”
“哦，那就好。”芙宁娜立即放松下来，“想要在枫丹作恶，那维莱特绝对会送那群坏蛋去梅洛彼得堡好好反省。”
“我做好决定了。”莫洛斯说道，“我打算和空一起前往纳塔。”
“哎？这么快？嗯，好吧。”芙宁娜点头，“和旅行者一起出发是个不错的决定，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当天傍晚，从刺玫会回来的空就得到了莫洛斯的邀约，想要和他一起前往纳塔。
听到这个消息的空和派蒙都愣住了。
“你要去纳塔？”派蒙立即问道，“你不回去至冬吗，林尼……”
“咳，派蒙。”空微笑着制止了派蒙。
“林尼说了什么？”莫洛斯双手环抱看着他们。
派蒙看了看空，又看了看莫洛斯，小手挠了挠头：“嗯，他说……
莫洛斯看着派蒙。
派蒙顶不住，只好老实交代了。
“你别怪林尼，他也是担心你。”空劝说道。
“我没有生气。”莫洛斯深吸了一口气，神经放松，“大家都在为我操心，作为一名执行官，我还是太不成熟了。果然，纳塔之行不可避免。”
他不能总是当一个胆小鬼，和糊涂鬼。
是时候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了。
我是谁，来自哪里，为何被深渊纠缠，又为什么被埋在万里之外的北国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