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侯府献祭后,我成了魔尊的掌心天玄八音
第96章 最穿心的一碗毒药
水镜如冰,映出的世界也失了温度。
那是一场无声的默剧。从公堂上声色俱厉的威逼,到白先生掷地有声的仗义执言,再到他被冰冷锁链拖拽而下,那佝偻而落寞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衙门的阴影里。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刻刀,在宁念的心上反复雕琢着“无能为力”四个字。
刚刚因为那股霸道力量而恢复一丝血色的脸,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殿内的万年玄冰还要苍白。
白先生……
记忆的潮水毫无道理地涌上,带着旧日时光的温暖。那个总会从高大的药柜最上层,摸出一颗用油纸包好的甘草杏,偷偷塞进她手心里的慈祥长者。他会捻着胡须,笑呵呵地看着她笨拙地为人施针,然后用一种近乎炫耀的口吻对旁人说:“看,我们宁家的女公子,这针法,颇有其母当年的风范啊!”
那份被长辈认可的、小小的骄傲与欢喜,曾是她灰色童年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而此刻,这位守护了她童年一丝暖意的长者,正因为她,因为他试图守护的一份她所坚信的真相与善意,被拖向那不见天日的死牢。
如果说,蒙伯伯的信任,是在她被世界遗弃的绝望灰烬中,为她点燃的一星微弱的希望之火。那么,白先生的善意,与他为此付出的沉重代价,则成了浇在她心头,最滚烫、最穿心的一碗毒药。
她所珍视的一切,她所守护的那个“善”字,正在变成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将那些依旧在黑暗中高举着它的人,一个个地,凌迟处死。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会污染所有靠近她的温暖,会吞噬所有投向她的善意。
巨大的、足以将人溺毙的自我厌恶如寒潮般将她席卷。就在她感觉自己的神魂即将被这股冰冷的浪潮撕成碎片时,一双同样冰冷,却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手臂,从身后,缓缓地环住了她。
玄苍将她整个圈在怀里,纤薄却坚硬的下巴,轻轻搁在了她的肩窝。这个姿态亲昵得令人毛骨悚-然,像是毒蛇在缠绕它下一餐的猎物,耐心地感受着它最后的、绝望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