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独角戏,该落幕了(第2页)
那封信的出现,同样突兀、精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两件事,一南一北,一桩救的是杏林圣手,一桩保的是护国良将。看似毫无关联,背后却仿佛指向了同一个神秘的存在。那个存在,用一种混乱而精准的方式,在暗中守护着某些特定的人。
这引起了凌风浓厚的兴趣。
他为人看似疏狂不羁,心思却比江南的绣娘还要缜密。他没有去寻那早已为避风头而远遁他乡的白正淳,他知道,从当事人口中问不出什么。他选择从“物”查起。他花了数日功夫,辗转找到了那截被弃置在山道下的断裂铁木车轴。
车轴断口齐整,非自然外力所能及。凌风蹲下身,指尖拂过粗糙的断口,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浸于指尖的触感之中。许久,他眉头微蹙。
在那断口深处,他捕捉到了一丝极淡、极淡的能量残留。
那能量阴冷、霸道,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威压,与他所知的人间任何正邪功法都截然不同。
这绝非人间之力。
不知几重空间之外,永恒寂静的魔宫深处。
巨大的白骨王座上,玄苍单手支颐,斜倚着冰冷的靠背。他墨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深邃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面前悬浮着的一面巨大的幽光水镜。
镜中清晰地映出的,正是宁念的身影。
她坐在那间他为她准备的书房里,矮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正是古尔按照他的吩'咐,从人间带来的“德顺斋”的招牌菜式。
她已经吃了一些,但速度极慢。她小口小口地咀嚼着,姿态依旧优雅,却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机械感,仿佛不是在品尝美味,而是在完成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令人痛苦的苦役。
玄苍修长如玉的指尖,在王座冰冷的扶手上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叩,叩,叩。空旷死寂的大殿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那个该死的佛门圣物,至今仍像一根看不见的、细微的刺,梗在他与这个人类女子之间。它提醒着他,她的身上存在着不受他掌控的变数。这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烦躁。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水镜中那道纤弱倔强的身影上时,那丝烦躁又被一种更为奇异的情绪所取代。
他活了太久,久到对一切都感到厌倦。权力、力量、永生,都不过是漫长孤寂的点缀。可这个弱小的人类,却像一个全新的、让他捉摸不透的玩物。
她在他亲手缔造的、魔气森然的宫殿里,像一株被错植于幽暗魔土的仙草。她脆弱,惊惶,却又带着一股子让他玩味的、拙劣的坚韧,笨拙地汲取着每一丝能够让她活下去的可能,哪怕那可能来自于她最恐惧的魔鬼。
水镜是他的眼睛,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