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许随年非鱼不可

我得给自己铺路

我得给自己铺路

“闻简洲。”

“嗯?”

“拆生日礼物啦。”

“嗯。”

闻简洲拿起礼物盒,从一岁到二十五岁,每拆开一个,许笙漾在旁边笑眯眯介绍。

“这是我们简总出生当天的生日报,我们的简总出生啦。”

“这个哦,简总那么厉害,会走路咯,给你送了双袜子,粉色的,简总小时候粉嫩粉嫩的,应该会喜欢。”

“三岁的话,我妈妈经常给我念故事哄我睡觉,那就送你一本小王子吧,我的简总就是小王子。”

“四岁应该长牙了吧,简总要经常刷牙哦。”

“给你准备了旺仔牛奶,简总要好好喝,好好长高。”说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简总一米九,真的有好好长高诶。”

闻简洲看着礼物,眼眶抑不住微微红,耳边,她的轻声介绍还在继续。

“上学咯,送你一条红领巾,我们的简总要做好孩子哦。”

“简总记忆力那么好,是不是小时候天天背唐诗三百首背出来哒。”

“简总应该嘴馋了,给你买零食咯。”

“给简总送了热水杯,记得多喝水,把皮肤养嫩点,我好亲。”顺手掐一把他的脸颊,占他便宜,“白嫩嫩的,确实好亲。”

“给我们简总一个可爱的老鼠存钱罐,嘿嘿,好好攒钱,说不定能攒到老婆本呢。”

“给你买了乐高,听我哥说你擅长游戏组装。”

“本命年啦,本命红绳送你,这一年要平安顺遂哦。”

……

“十八岁,我们的简总不知道长不长胡子,送你剃须刀以防万一吧。”

“送你一个篮球,听说简总大一是校篮球主力,打球帅得嘞,吸引了好多女生喜欢。”

闻简洲看着她笑,“没人喜欢,别听你哥夸大其词。”

“哦。”许笙漾托腮,“我都没见过简总打篮球,好可惜。”

“下次有机会打给你看。”

“你还有活力嘛?”

闻简洲挑眉看她,疑问道:“你是觉得我哪没活力?”

“那会儿年轻,现在。”许笙漾扳着手指头,笑嘻嘻道,“好几年了,简总,你好像真的不年轻了哦。”

“嫌我老?”闻简洲忽然搂住她的腰,“我哪老?说说看。”

许笙漾逗他:“细纹都长了,眼圈还黑,有老的趋势。”

“没事,不耽误你又亲又舔。”

“闻简洲!”许笙漾一把堵着他的嘴,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啊!”

然而低沉的笑从指缝透出来,简直把许笙漾气得发抖。

“继续!”许笙漾瞪他一眼,又开始和他介绍礼物,“简总毕业了,要工作了,那就送你一双皮鞋。”

忽然想起那套西装,“不是我之前买给你的西装怎么没见你穿过啊?是不是嫌弃我买得不好看?”

“舍不得穿。”

“那你怎么还把它挂出来?”

“每天都想看。”

“……”

许笙漾揉了揉眉心,“这是我们的合照,你可以摆床头柜上。”

闻简洲看着相框,有些愣然。

照片上,湛蓝的海水轻涌,落日余晖穿透茫茫云霞泻到金黄海岸,落到他们肩身,而他们在海边亲吻,吻得动情。

“这是我到京海陪你那次?”闻简洲侧首,看着她,“谁拍的?”

“舒舒,她远远瞧见了,觉得我挺美就给拍了,你是顺带的。”

许笙漾胡扯道,照片确实是宋知舒拍的不错,不过当时她人甩照片过来撕心裂肺,说自己的白菜给一男人割了,难受,痛哭流涕,求安慰。

然而许笙漾觉着拍得不错,自己偷偷存手机上,两人一美一帅,想着就做成相框送给闻简洲了。

“许笙漾。”闻简洲看向她,低沉的嗓音略带玩味,“送我接吻照,还让我把它放到床头柜上,你居心拨测啊。”

许笙漾脸腾地羞红,抢过来哼道:“不要算了,还给我。”

闻简洲躲开她的掠夺,“送人礼物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你不是不稀罕吗?”她冷哼。

“我可没这意思。”闻简洲反驳,“倒是你,”他别有意味瞥了她一眼,“怎么天天就想撩拨我?”

许笙漾蜷着指尖,直接又霸道:“不行吗?有意见?”

闻简洲歪着脑袋,“没意见,我喜欢你这样直接的。”

“……”

“呐,你的二十五岁,摘不到星星就只能给你折星星了。”

闻简洲捧着许愿瓶,里边的星星五彩缤纷,刹那耀眼,惹他眼眶红润。

他知道的,他女朋友的手很笨,压根不擅长折纸这类手工活。

这满瓶星星,一定花了她很长时间。

还有这一室的惊喜。

自从他的母亲简挽去世之后,他没再过过生日,其实没人记得他的生日,更别说什么生日礼物了。

“漾。”闻简洲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埋进她的颈窝,“谢谢你。”

许笙漾愣住。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肩膀在细微发抖。

低沉微噎的嗓音响在耳边:“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还有,谢谢你,还我清白。”

闻言,许笙漾愣了愣,闻准和他说了视频的事?

“这些年,我为了拿回闻扬,每天像个陀螺一样,不停转转转,生活轨迹都混乱了,甚至昼和夜,我觉得都一个样。”

闻简洲紧紧抱着她,脑袋胀胀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觉得自己不正常,活得不正常,每天没有生活,没有自己。”

“大学四年在校外租了房,白天在学校上完课,晚上就到那应对闻扬的工作。大多时候,电脑屏幕都是一整夜一整的亮。”

“我想,自己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

“可是遇见你,我想变成正常人,想和你时光清浅,平平淡淡过一生。”

闻简洲稍稍和她分开,落地窗将大片清辉照进来,他对上她的清眸,前所未有的温柔,“许笙漾,是你把完整的闻简洲找了回来,让他有了归属。”

他的眼里含光,微微发红,许笙漾颤了颤,空气在安静,她缓缓闭上眼,和他紧紧抱在一起。

大都时候,闻简洲都藏着情绪,他在压着,压着积蓄二十五年的苦,强撑,自己兜着,咽肚子里。

但现在,他愿意为她敞开,愿意把他自己袒露地交给她。

……

风带着热吹过兰瞿,窗外夏蝉不止,许笙漾从市图书馆出来,一手喝着冻柠茶,一手挎着包拿着教辅资料。

刚出来,额间就有热汗滚落,她走到公交候车亭,两条冷白纤细的腿交叠坐着,膝盖上搭了几本初一年级的教辅资料,是给导员程榆的孩子果果补习用的。

老师觉得她学习好,态度认真,问她愿不愿意给自己孩子补补,就在市图书馆附近,而她最近课少,想着就来了,补完顺带到市图书馆转了转,买了本书。

马路冒着烟,时不时有学生放学穿行,她安静坐着等公交过来。

忽然有人落座,她盯着地面,一团背影垂在她的脚尖,拢了过来。

下意识的,她往左边挪了挪位置,坐到长椅最左端。

没两秒,她听见衣服摩擦椅身的细微声音。紧接着,有人挪到她的旁边,距离挨得近,有荷尔蒙气息窜进鼻息。

许笙漾皱了皱眉,抱着资料就要起身让座,手腕忽地一股力攥着,她重重跌回位置,资料掉一地,冻柠茶没抓稳滚到地上,里面的液体顺着吸管流出来,湿糊一片。

“你干什么!”她喊。

喊的同时抽手,同时看清他的脸。

浅栗色半长发,碎发遮眼微露眸光,一张脸阴郁到极致。

盛夏酷热,而他的出现,生生让许笙漾如坠三尺冰窟。

“放开我。”她拧着眉,白皙的手腕一下子覆红,他钳紧,似扼住她命运的咽喉。

许笙漾动弹不得,被他硬生生锢在身边,她怒瞪,“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笙漾,你真是好本事。”霁斯跂盯着她的眼,“居然让我在派出所关了十天。”

许笙漾没说话,拔下摄像头的第二天她就报了警,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与她无关。

“你放手。”许笙漾挣脱他的桎梏,声音冰冷,“你究竟想干嘛!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霁斯跂嗤地一笑,盯了眼落在脚边的资料,他淡笑:“给人辅导功课了?”

“我让你放手!”许笙漾掰开他的手指。

霁斯跂却置若罔闻,仿佛陷在某种回忆,“你之前也给我辅导过功课,很认真,很耐心,也不嫌我笨。”

“难道不是你来找我请教问题吗?”许笙漾盯着他,忽然打断。

“你说什么?”

这语气不像是反问,更像被人无情驳斥而露出的怒遏。

“难道不是你来找我请教问题吗?”许笙漾算是好脾气复述一遍,而后轻嗤讥讽,“我给你辅导过吗?”

“你是否认我们的过去?”他质问。

“我用不着否认,毕竟我们没有这东西。”

霁斯跂呵笑,眸色愈发暗沉,攥着她手的力道收紧,“你确定我们没有?”

“没有!”她态度冷硬。

“那为什么要在下雨天给我送伞?”霁斯跂忽然扯开话题,仰头望了眼刺目的光,没到三秒收回,“高一模拟考结束,一样的六月,当时是雨天,我们在公交站等车,你为什么把伞送给我?”

许笙漾闭了闭眼,似在检索记忆。半响,她蹙眉,“我只是借伞给你,但你貌似没有还我。”

“所以送伞对你来说,只是乐善好施,而不是喜欢我?”霁斯跂把她扯到身上,吼出来的声音充斥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烂扯碎。

许笙漾用力推他的肩,“是!不是喜欢你!”一双眼冷冰冰地盯着他,“当时我哥接我回家,我看你在公交站没有带伞,好心借伞给你,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想法。”

“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多管闲事。”

听到这句,霁斯跂眼底彻底猩红,暴戾占据,他发了疯似的,令许笙漾脸色越发苍白,骨节咯吱响,像是要硬生生扳断她的手腕,折断她骨子里的冷绝。

“那平安夜为什么要在我桌上放苹果?”

许笙漾咬着牙,“不是只在你桌上放,全班人的桌上,我都放了。”

彻底刺痛,霁斯跂面部抽搐,“所以都是误会?”

许笙漾看着他。

有些话摊开了说,会是一种赤裸裸的扎刀子,扎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但她偏要扎。

“是!”她声音肯定,冷硬到没有一丝丝温度。

霁斯跂显然被这字激怒。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和他们有说有笑我有多难受!你为什么对他们笑,你怎么可以对他们笑,你就该陪在我身边啊。”

霁斯跂的脸色阴沉,两只手死死抓着许笙漾肩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许笙漾被他晃得脑袋疼。

高中三年他们班上同学经常换座位,但教室角落一直雷打不动,属霁斯跂的独有位置。

他人很孤僻,总给人一种低沉气压,没怎么听过他在班上讲话。

当时班上的人一度怀疑他是哑巴,但高一模拟考结束那天放假回家,忽然大雨倾盆,雨丝夹杂燥热。

她撑着伞,远远就瞧见他独自在公交站下躲雨,看着雨的架势,估计要下到过夜,于是就走向了他。

反正许景延一会儿来接她,她拿着伞也是多余,便打算借给他。

而他愣着看她好久,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她上了许景延的车,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瞬,恍惚瞥见他嘴唇蠕动。

雨势过大,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后来有一次,他居然请教她数学题,许笙漾人都傻了,原来他会说话。

当时没拒绝,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和她玩得好,经常找她问问题,而且老师说她作为一班之长,希望她互帮互助,争取把班级的平均分拉到年级第一。

于是许笙漾教了他,但他不说话,全程就只是听,许笙漾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懂还是没懂,就硬着头皮教。

后来他问一句下次还能请教她吗,许笙漾愣了愣,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老师叫走了。

自那以后,他就没来找她请教过。

再有交集是高二的平安夜,下了晚自习,同学在教室内举行娱乐活动,她和宋知舒一起给大家发苹果,而她放到霁斯跂的桌上时,他仰着头看她,眼神有稍许惊讶,仿佛还有微弱的一丝光。

他在角落坐着,而他们在旁边热闹,许笙漾和他说一句平安快乐就走了。

他们的接触短暂,甚至说不上有接触,但她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霁斯跂看着她,脸色很是病态,“许笙漾,我们就不能将错就错吗?我们有过肌肤……”

“闭嘴!”

“闭嘴!”

许笙漾几乎是撕破喉咙般吼出来,眼睛很红,用力推倒他,他的额头撞到公交牌的柱子上,鲜红的血流出来,沿着嘴角滑到脖颈。

许笙漾全身发颤。

公交车从前面停下,“啪呲”浑厚长声,车门缓缓打开,许笙漾提着包冲了上去,甚至确都没确认是不是回校的车。

跑的时候,霁斯跂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来扯住她的胳膊。许笙漾一惊,甩开的同时另一只手摸进挎包,早就备着的防狼喷雾掏出去,二话不说怼他脸上喷射。

霁斯跂下意识遮脸,桎梏松开,她如脱笼的囚鸟逃生,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瞬冲上去。

车门紧闭,她扶着栏杆,整颗心都在慌乱。

外界的景象向后掠过,由慢到快,霁斯跂站在马路边上,双目狠狠瞪着她,里面的暴戾仿佛似随时随地都能爆发出来一样。

许笙漾深深喘息,栏杆冰凉,握得她指尖发颤冰冷,手腕覆有一圈红,她的皮肤冷白,很明显就对比了出来。

车不知开往哪,上车和下车的人一波又一波,她挤到最后一排的角落,两眼无神望着外边。

风透着车窗吹进来,她的长发轻轻掠动,天边的云层渐渐散淡,复上薄薄的黑。

吹得久,人清醒了,缓过来发现自己坐错车了。

光线半暗,许笙漾站在公交站牌底下,手机屏幕把她的脸照亮,正准备打车回去的时候手机铃声震响。

闻简洲的电话总是“不合时宜”打过来。

“到校了么?”

周围过分安静,温柔的话和拂掠的晚风传到耳畔,许笙漾向后捋头发,润了润嗓子,强忍着颤意,她说:“还没有。”

闻简洲单手握着方向盘,听见这话拧了下眉,“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他的话来得突然,来得肯定,甚至不问缘由。

许笙漾的眼眶发酸,那头低醇的嗓音再次过来:“你先到附近找家店坐,我没来之前不要出来。”

“嗯。”她轻轻应。

闻简洲拔高车速,一脚油门踩到底,没十来分钟劳斯莱斯停在一家混沌店门口。

许笙漾坐在角落,桌上摆了两碗馄饨,热气飘腾,但她一口没动。

整个人坐着放空。

“许笙漾。”

她讷讷地擡头,一阵微凉的晚风拂过,闻简洲步履匆匆朝她走来,他走得急,脸颊似有热汗冒出,许笙漾擡眼看了出去,劳斯莱斯停放店门口的距离不过短短十米。

他竟走得这般着急。

耳边椅脚摩擦地面细微地响,闻简洲拉开她旁边的椅子,落座的时候余光瞥见她手腕上的红印。

“果果有这么难教?”闻简洲嗓音低哑,向她投递目光。

果果是她导员程榆的孩子,而程榆之前是闻简洲的大学班主任,带了他四年,而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做家教的事。

许笙漾眼神躲闪,想扯下袖子遮掩才发觉自己穿着短袖,她虚笑了下,掌心贴着盖住,胡乱扯道:“现在的小孩儿就爱玩嘛。”

闻简洲一阵盯着她,看得许笙漾心虚冒汗,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半开着玩笑:“知道我长得不错,但你也不能这么一直看。”

她掌心的热温在他眼周漫开,闻简洲干脆让她蒙住,独自消化了一阵,他缓了缓心情。

“手这么举着不累吗?”闻简洲说,呵出的热气扑到手心,透过指缝,温暖着许笙漾。

“累。”她笑着抱怨,闻简洲没一下就将她的手握住,轻轻复上她的手腕,慢条斯理给她按摩。

呵护到极致。

“辅导的时候累不累?”他问。

“一点点,就两个小时而已。”许笙漾笑眯了脸,歪着脑袋看他,“报酬还挺高,简总想要什么礼物吗?要是按摩按得好,兴许我高兴就给你买了。”

闻简洲没什么缺的,但还是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思考了起来。

“最后一次辅导是下周六,到时候我开车接你,你请我吃冰淇淋。”

“就要冰淇淋吗?”许笙漾有点诧异,“简总挺会节约过日子嘛。”

“可不是。”闻简洲表情懒洋洋地肯定自己一句。

他修长的手指捏上汤勺,舀了一颗馄饨,凑到嘴边轻轻吹,觉着差不多了,递到许笙漾嘴边,“张嘴。”

又是一手给她按摩,又是一手给她喂馄饨,两只手没闲着。

许笙漾眼眸亮盈盈的,一口咬掉馄饨,汤汁顺着喉咙进到胃里,暖到心尖。她歪着脑袋,“简总怎么那么会疼人啊?”

“岳父大人教得好。”

“谁是你岳父大人。”许笙漾哼笑,“我们可还只是谈着呢。”

“迟早的事。”

许笙漾看着他,还挺自信。

她又扯回话题:“我爸都怎么教你的?”

闻简洲搁下汤勺,手臂扶上她的椅背,虚虚拢着她的肩,“岳父大人让我买了本书。”

一副神秘兮兮的样,许笙漾戳了戳他的手背,好奇道:“什么书?”

“《老婆,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许笙漾一口汤汁差点呛出来,闻简洲立刻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

“不是,我爸?”许笙漾大跌眼镜,愣半会儿神,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你确定真是我爸给你推荐的?”

闻简洲轻点下颔,“就放床头柜上,每天睡前读一小时。”

“……”

“你现在还真是把我们家的人治得服服帖帖。”许笙漾有点不满,“我爸妈现在天天在耳边念叨你,连我都不怎么搭理了。”说着,戳了戳他的肩,“你不要老是给他们买东西了,他们都用不过来。”

闻简洲搂着她的肩,“那不行,我得给自己铺路,好尽早娶到你。”

“万一我到时候跑了呢?”许笙漾假设。

“没有万一。”闻简洲言辞肯定,“我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

许笙漾一个劲儿点头,听懂了。

“那你能不能略微,”许笙漾说,“照顾着点我哥,他现在对你很不满。”

闻简洲挑眉,“对我不满?”

“你天天往我们家送东西,不就和我哥有对比了?我妈现在就念叨他,嫌他不争气,说要是他能有你几分用心,孩子都好几个了。”许笙漾有点替许景延打抱不平的意味,“他现在看你老不爽了,你后面收敛着点儿。”

闻简洲貌似没把这番话放在眼里,注意力而是在:“孩子都好几个了?”

“……”

“你以后想要几个孩子?”他忽然来那么句。

许笙漾愣住,机械般看着他,“你这……”

她扯着唇角,半天说不上来一个字,反应过来赶紧往他嘴里塞了颗馄饨,“你能不能不着急啊。”

许笙漾动作有点粗鲁,带着恼羞成怒的成分在,汤勺猛地撞到他的牙齿,呲一声响,闻简洲吃痛,“谋杀亲夫啊你。”

而后就着她的手握住汤勺,笑得玩味,“问问而已,怎么害羞成这样?”

许笙漾耳尖发红,冲着他嚷:“你能不能好好吃东西了。”

眸光垂落,他修长的手指轻拢着她凸出的骨腕,闻简洲眉角微翘,目不斜视凝着她,许笙漾心口砰跳,下一瞬,她看见他张嘴在馄饨皮小咬一口,汤汁顿时溢出来,他没有一口吃完的利索,故意撩人似的,就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品尝。

许笙漾愣怔。

书上难道不是教他怎么疼老婆吗?怎么还教他撩人啊。

一口完事的馄饨,生生给他吃了两分钟。

“自己没有手吗?”许笙漾撂一句。

闻简洲松开,“刚刚不是再用么?”

“……”

许笙漾默了默。

谁教他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