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谣言阴影下的坚守(第2页)
“回来啦?正好,洗手吃饭,尝尝我新研究的这个糖醋比例……” 他轻快的话语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切断。
苏星晚就站在玄关昏暗的光影交界处。没有换鞋,没有放下沉重的通勤包,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她只是那样站着,单薄的肩膀微微垮塌下去,像一株在狂风暴雨中饱受蹂躏、枝叶零落、濒临彻底折断的植物。暖黄的灯光清晰地勾勒出她毫无血色的侧脸轮廓,那双平日里盛满了跳跃的音符和璀璨星光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脚下深色的地板,里面蒙着一层破碎的水光,摇摇欲坠。
顾沉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消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他几乎是立刻将滚烫的盘子随手扔在旁边的餐边柜上,几步就跨到她面前。温热宽厚的大手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轻轻捧起她冰凉的脸颊,指腹立刻触碰到一片湿漉漉的冰凉。
“星晚?”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错辨的焦灼和紧张,如同绷紧的弦,“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失魂落魄的脸,试图从那片空洞中找到答案。
苏星晚像是被这声低沉而熟悉的呼唤猛地惊醒。空洞的眼神终于艰难地聚焦,落在顾沉舟写满深切担忧的脸上。积压了一整天的委屈、被污蔑的愤怒、孤立无援的无助,混合着电梯里那恶毒笑声带来的刺骨寒意,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熔岩,再也无法遏制地轰然爆发!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熟悉而关切的面容。她猛地扑进顾沉舟坚实温暖的怀里,双手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死死攥住他背后的衣服布料,用力到指节发白。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着,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她紧咬的、几乎渗出血丝的唇齿间溢出,每一个破碎的音节都带着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们…他们说…说我…靠…靠不正当关系…才赢的比赛…说你是…是帮我作弊…说我们…是…是利益交换…呜呜…他们…在电梯里…笑…笑得那么难听…那么…那么脏…” 她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心头血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身体抖得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那些恶毒的言辞,那些轻蔑鄙夷的眼神,那些如影随形、粘稠得化不开的孤立感,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滚烫的泪水和破碎不成调的控诉,彻底浸湿了顾沉舟胸前的衣襟,留下深色的印记。
顾沉舟用尽全力紧紧抱着她,结实的手臂收拢,如同最坚固的堡垒,将她颤抖的身躯牢牢护在怀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这具身躯剧烈的颤抖,那滚烫的眼泪灼痛了他的皮肤,更瞬间点燃了他眼底深处骤然腾起的、冰冷刺骨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那些肮脏的字眼,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和滔天的愤怒!他下颌的线条绷紧如刀削斧刻,镜片后的眸光瞬间沉暗下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仿佛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雷霆!然而,当他开口时,声音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能抚平惊涛骇浪、定住乾坤的力量,在她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清晰、坚定,如同磐石:
“星晚,看着我。”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双手依旧捧着她泪痕狼藉、冰凉的脸颊,迫使她抬起那双盛满巨大痛苦和无边迷茫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他的目光锐利如穿透迷雾的炬火,直直地刺入她灵魂深处那片被阴霾笼罩的角落。
“听着,”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度,每一个音节都重重砸下,“那些话,一个字都不要信!一个字都不值得你难过!那都是躲在阴沟暗渠里的老鼠放出来的毒气!是见不得光、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你的才华,你赢得的荣誉,是实打实、响当当、掷地有声的!那是你用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夜,用你的心血、汗水,用你与生俱来的天赋,一寸一寸挣来的!谁也抢不走!谁也抹杀不了!”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苏星晚混乱的心上。
他指腹带着万般怜惜,极其温柔地揩去她脸颊上冰冷的泪痕,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珍视,仿佛在擦拭稀世珍宝。“至于我?”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和深切的鄙夷,“我顾沉舟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帮你,是因为我爱你,深入骨髓!更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才华足以照亮整个乐坛!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投资’!更不是他们嘴里肮脏龌龊的交易!”
说到最后一句,那股压抑的怒意几乎喷薄而出,但当他看向怀中苏星晚那依旧脆弱迷茫的眼睛时,所有的锋芒瞬间收敛,化为磐石般的坚定和足以融化寒冰的暖意。“别怕,”他将她重新紧紧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充满令人心安的力量,“有我在。这些泼向你的脏水,我会一滴不剩、原封不动地泼回去!那些躲在键盘后面、躲在人群阴影里嚼舌根的东西,一个也别想跑!我们不仅要澄清,还要让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造谣中伤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环抱着她的手臂坚实有力,如同隔绝一切狂风暴雨的巍峨高墙。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一声声清晰地传递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节奏。苏星晚紧绷到极致、几乎要断裂的神经,在这无比熟悉、充满安全感的怀抱和这掷地有声的坚定承诺中,终于一点点、艰难地松弛下来。她闭上眼,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温热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这混乱冰冷世界里唯一可靠的力量和暖意。泪水还在无声地流淌,湿透了他的衣领,但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灭顶绝望和无助,似乎被这坚实如山的拥抱暂时驱散了。顾沉舟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颤抖渐渐平复,只剩下细微的、昭示着巨大委屈的抽搐。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眼神却越过她柔软的发顶,投向窗外沉沉的、无边无际的夜色,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胸膛中那团怒火并未平息,反而在极度冷静的思考中,被淬炼得更加冰冷、更加致命。
反击的号角,在翌日清晨顾沉舟那间堆满专业书籍和电子设备、如同精密实验室的书房里,无声地吹响。厚重的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地隔绝了城市的喧嚣与天光,只有书桌上几块电脑屏幕幽幽的光芒,如同鬼火般照亮了他专注而冷峻的侧脸。键盘在他修长灵活的指尖下发出密集而清脆的敲击声,如同在演奏一首沉默却充满杀伐之气的战斗序曲,每一个音符都是破解的指令。
“最初的谣言源点,锁定了。”顾沉舟的声音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如同冰层碎裂。他指着主屏幕上复杂如蛛网般的网络拓扑图和不断刷新的数据流追踪记录,“就在公司内网那个最隐蔽、需要特殊权限的匿名论坛,一个加了双重密锁的子版块里。发帖时间卡得极其精准,就在高层会议结束、正式宣布由你主导‘新声代’项目后的半小时内。发布者id是系统随机生成的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跳板用了三个不同国家的海外代理服务器,手法看起来很业余,像是临时抱佛脚学的,但这心思…够毒。”
苏星晚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捧着一杯早已冷透、苦涩凝结的咖啡,目光紧紧追随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代码和闪烁的光标。看着那些冰冷的数字、抽象的路径被顾沉舟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一点点抽丝剥茧,还原成一条条指向明确的线索,她心头的阴霾似乎也被这专注的光芒撕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业余?”她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却又仿佛在这两个字上倾注了全身的重量,让人不禁为之一震。紧接着,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继续问道:“那……能追到具体的人吗?”
这句话出口时,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像被微风吹动的蛛丝,若有若无,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当然。”顾沉舟嘴角勾起一丝冷峭而自信的弧度,手指在键盘上快速飞舞,“跳板再多,只要经过公司的核心网关,就必然会留下物理访问痕迹,如同雪地里的脚印,抹不掉。”他迅速调出另一份后台日志文件,上面清晰地标记着几个公司内部ip地址和精确到秒的时间戳,“在发帖的精准时段内,同时访问了那个匿名版块和外部那几个代理节点的终端设备,整个星辰公司,只有三台。两台是公共休息区谁都能用的公用查询机,另一台……”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某个被高亮、刺目红色标记的ip地址上重重一点,发出轻微的叩击声,“技术部,林宇那个项目组公用的共享调试机。”
苏星晚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冰窟!尽管早有猜测,但当这冰冷的、无可辩驳的技术证据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时,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果然是他!林宇!
“但仅凭ip地址,只能锁定机器,还不足以形成指向个人的直接证据链,”顾沉舟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调出一段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经过技术处理的片段,“公共区域的监控覆盖不全,死角很多。不过,技术部走廊那个对着共享机工位的摄像头角度,刚好捕捉到了这个时间点……”录像画面被放大、锐化处理,虽然有些模糊,但足以辨认: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身形瘦高的男人正坐在那台共享电脑前,虽然刻意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但在他起身离开的瞬间,一个习惯性的推眼镜动作,以及那清晰无比的侧脸轮廓——赫然是林宇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陈锋!
“是他!陈锋!林宇的心腹!”苏星晚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被冻结,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和愤怒。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对陈锋的恨意和厌恶。
这个陈锋,竟然是林宇的心腹,这无疑是一个让苏星晚始料未及的事实。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敌人,竟然会和林宇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
苏星晚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欺骗了。这个陈锋,一定是林宇派来对付她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对,陈锋。他顶多算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卒。”顾沉舟关掉监控画面,眼神锐利如刀锋,“但这还不够有力。我们需要更直接、更无法抵赖的证据链,证明这是林宇在背后遥控指挥,而不仅仅是陈锋的个人泄愤行为。”他需要的是直指核心的利箭。
就在这时,顾沉舟的私人邮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他立刻点开那封新邮件,发件人署名是简单的“river”。邮件内容只有一行简短、却如同天籁的字:“目标近期频繁使用加密通讯App‘暗流’,频道代码已破解,密钥同步传输中。注意:对方对话有定期自动清理机制。”
“太好了!”顾沉舟精神猛地一振,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磐石’那边的顶级高手把林宇的‘暗流’频道搞定了。这种号称绝对安全的加密通讯,服务器端的缓存备份日志只要找到正确的漏洞和方法,依旧有迹可循。他们刚刚拿到了密钥,同步传输了部分还没来得及被自动清理机制删除的缓存记录。”他十指如飞,迅速操作。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一段段被解密还原、赤裸裸的文字通讯记录,每一个字都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苏星晚凑近屏幕,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撞出胸膛。那些冰冷的文字,此刻却像淬了剧毒的匕首,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林宇皱起眉头,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东西放出去了吗?水搅得够浑吗?风向如何?”
陈锋连忙回答道:“Ly哥,您放心吧!我绝对是按照您的最高指示去办的!我们把种子撒遍了好几个核心大群和匿名版块呢。现在公司里已经炸开锅了,大家都在传这件事,效果简直太好了!”
然而,陈锋话锋一转,有些迟疑地说:“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挺奇怪的,就是苏星晚那边好像没什么大动静啊。她难道就这么沉得住气吗?”
林宇:沉得住气?呵,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继续加火!重点给我往死里渲染她和张老头那点不清不楚的‘师生情谊’,还有顾沉舟那小子利用技术特权给她‘保驾护航’的事。核心目标:要让人感觉,她苏星晚上位,全靠见不得光的‘关系’和下三滥的‘手段’!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陈锋:明白!技术部这边我再加把火,放点风出去,就说顾工私下调用过评审组的邮件服务器日志…给他也泼盆脏水!
林宇:嗯。记住!操作要诀:用‘听说’、‘据说’、‘内部消息’,绝对不能留实锤!另外,找几个平时就对苏星晚不服气、或者想巴结我们的人,比如总务科那个墙头草小李,市场部那个大嘴巴王莉,让他们在,对我们才越有利!
陈锋:Ly哥高明!这招绝了!我这就去办!保证让她这个‘新声代’项目还没正式鸣锣开场,就先臭遍整个公司大街!
每一个字,每一个充满恶意的指令,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星晚的眼睛里,也深深烙印在她冰冷的心上。愤怒的火焰再次升腾,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但这一次,火焰中混合着一种冰冷的、如同淬火钢铁般的笃定。铁证如山!林宇,你跑不掉了!
与此同时,苏星晚也并未停下自己的脚步。她深知,技术证据可以揭露阴谋的源头和卑劣的手段,却无法直接洗刷泼在音乐本身纯粹性和评委公正性上的脏水。她需要来自权威的、掷地有声的背书。犹豫再三,掌心紧张得沁出细密的冷汗,她终于拨通了比赛主评委、德高望重、在乐坛有着泰山北斗地位的张之焕教授的电话。
电话接通前的那几秒等待,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她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公司内部针对比赛结果和评委公正性甚嚣尘上的恶意谣言,语气极力维持着平稳,却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和愤怒。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这短暂的寂静几乎让苏星晚窒息。随即,传来张教授压抑着滔天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低沉的声音:“岂有此理!简直是音乐界的奇耻大辱!” 老人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带着雷霆般的威势,“星晚,你的作品《山河回声》,无论是立意深度、技法创新、情感表达的纯粹性还是最终完成度,都远远、远远超出了其他所有参赛者!评审过程全程录像存档!七位评委全部采用匿名打分制!三轮筛选,结果公开唱票,公平公正公开!哪来的什么‘不正当关系’?哪来的什么‘保驾护航’?这是对音乐神圣性的最大亵渎!更是对我们所有评委人格尊严和职业操守的无耻侮辱!”
张教授的语气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金石坠地:“星晚,你不用怕!我张之焕活了大半辈子,行得正坐得直,脊梁骨是硬的!需要我做什么?公开声明?召开记者会?还是直接去你们公司当面澄清?我随时配合!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究竟是哪些躲在阴沟里的宵小之辈,敢在背后如此兴风作浪,颠倒黑白!”
不仅张教授,苏星晚联系的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评委,在了解这令人发指的情况后,也都表达了强烈的愤慨和毫无保留的支持。很快,几份措辞严谨、立场鲜明、加盖了个人签章和专业机构认证钢印的书面声明,以及一段由张教授亲自出镜录制、面容严肃、目光如炬的澄清视频,发送到了苏星晚的邮箱。视频里,张教授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对镜头,他毫不含糊,字字千钧:“苏星晚的夺冠,是才华与努力的必然结果!任何质疑比赛公正性的言论,都是对评委团专业性和音乐艺术本身的恶意诽谤!必须予以最严厉的谴责!”
铁证在手,权威声援在握,反击的时机已然成熟,如同拉满的弓弦。然而,苏星晚和顾沉舟都异常清醒地明白,要彻底扭转那些已被谣言先入为主、根深蒂固地植入人心的负面印象,仅仅依靠冰冷的、技术性的证据和权威人士义正辞严的声明,还远远不够。人们需要“看见”,需要“感受”,需要被真正优秀的、充满生命力的作品本身所震撼、所征服、所心悦诚服!
“我要开一个作品分享会。”苏星晚站在书房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晨曦如同熔金般染红天际,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邀请公司所有人。不是去辩解,不是去争论,而是让他们亲眼看看,亲耳听听,我的音乐,究竟是如何从无到有,从稚嫩到成熟,一步步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
顾沉舟走到她身边,温暖的手掌坚定地握住她微凉的手:“好主意。让音乐自己开口说话,才是最有力、最无法辩驳的反击。需要我做什么?”他的目光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支持。
“帮我布置好场地,”苏星晚回握住他的手,眼中那几乎被谣言扑灭的火焰重新燃起,炽热而明亮,“确保视听效果万无一失,音响要最顶级的,投影要最清晰的。剩下的,交给我。”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久违的力量感。
分享会的消息通过公司内部系统一经发布,立刻掀起了巨大的、近乎爆炸性的波澜。邮件通知简洁得近乎冷酷:“‘新声代’项目预热暨苏星晚创作历程分享会”,时间定在周五下午三点,地点是公司最大的、可容纳近三百人的多功能报告厅。没有一句解释,没有半字辩白,只有对音乐的纯粹邀请,如同战书。
这无异于在暗流汹涌、人心浮动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有人期待一睹才女风采,有人好奇这“垂死挣扎”的戏码,更多的人则是带着审视、怀疑甚至等着看笑话的心态。林宇看到邮件时,正和技术部几个心腹在会议室里密谈,他嗤笑一声,将手机屏幕用力按灭,仿佛那通知是什么脏东西:“垂死挣扎?搞这种华而不实的形式主义有什么用?以为弹弹琴、放几张破稿子,就能把那些板上钉钉的‘关系’洗白?天真!” 他语气轻蔑至极,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