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神秘通道与内奸现形
顾沉舟带领团队在迷雾山谷中遭遇诡异生物，靠着苏星晚的闪光弹冲入一条刻满符号的狭窄通道。通道内机关重重，尖刺、挤压墙和箭雨接连触发，队员李强在每次危机时都表现得犹豫不决。当众人合力破解连环机关时，李强突然故意使力不均触发箭雨。他持刀指向顾沉舟：“神秘组织承诺只要阻止你们就放过我的家人……”通道外追兵逼近，众人制服李强后面对最后一道巨大转盘机关。
刻满符号的转盘需要精确顺序转动，而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浓得化不开的雾，像一块巨大而肮脏的尸布，沉沉地蒙在山谷之上，吸走了所有的声音与色彩。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仿佛吸进冰冷的棉絮，带着泥土深处腐烂根茎的腥气。顾沉舟背靠着一块湿滑冰冷的岩石，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肋下被怪物利爪擦过的火辣辣的疼痛。刚才那场利用山崖崩塌发动的伏击，耗尽了他们最后一点运气和体力，崩塌的烟尘还未完全落定，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石粉味道。耳朵里还残留着巨石滚落时沉闷的轰隆巨响，以及敌人猝不及防的惨叫。
“清点人数！快！”顾沉舟的声音嘶哑，带着强行压抑的喘息，在死寂的浓雾中显得格外突兀。
“赵虎在！”“陈青在！”“王猛在！”……几声同样疲惫沙哑的回应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伴随着压抑的咳嗽和武器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苏星晚就在他身旁，她的短发被汗水黏在额角，脸颊上沾着几道污迹，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视着朦胧的四周，手中那把特制的合金短刃反握在身前，刃口残留着暗色的、几乎与浓雾融为一体的液体。“李强呢？”她低声问，声音压得极低。
“在…我在这儿！”李强的声音从更靠近雾霭深处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和虚弱，仿佛被浓雾拉扯得变了形。
顾沉舟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目光穿透粘稠的灰白，试图锁定李强的位置。刚才那场乱战，李强的动作似乎总慢了半拍，几次险象环生，全靠旁人援手。一丝疑虑像冰冷的蛇，悄然爬上心头。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都没事就好。检查装备，准备撤……”顾沉舟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种绝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毫无征兆地降临。连风都停止了流动。雾墙深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同一时间睁开。
“嘶……嗬嗬……”一种非人的、仿佛砂纸摩擦着朽木的低沉嘶鸣，从四面八方渗透出来，并非来自一个源头，而是整个浓雾都在发出这种令人骨髓发冷的呻吟。这声音粘稠、湿冷，带着浓重的恶意，直接钻入耳蜗，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浓雾不再是静止的帷幕。它开始诡异地扭曲、蠕动，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形体在其中穿行。雾气被搅动，形成一个个模糊、扭曲的轮廓，时聚时散。它们移动的方式绝非奔跑或行走，更像是在粘稠的液体中滑行，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逼近。
“戒备！”顾沉舟厉声喝道，心脏骤然缩紧，肾上腺素瞬间冲上头顶，将疲惫暂时压了下去。他猛地抬起手中的能量脉冲枪，冰冷的金属枪身紧贴掌心。
灰白的浓雾被无形的力量粗暴地撕开。
第一只“东西”猛地扑出！它没有清晰的四肢轮廓，整个身体像一团被强行捏合在一起的、半凝固的暗灰色浓雾，表面不断翻滚沸腾，散发出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沼泽淤泥的腥臭。它扑出的瞬间，两点猩红的光芒在它头部的位置骤然亮起，如同烧红的炭块，死死钉在顾沉舟身上。没有咆哮，只有喉咙深处发出的、持续不断的“嘶嗬”声。
“开火！”顾沉舟的吼声撕裂了山谷的死寂。
脉冲枪口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蓝色光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撞在那团翻滚的灰影上。“噗嗤！”一声闷响，如同烧红的铁条捅进了腐肉，一股焦糊的恶臭猛地炸开。灰影剧烈地扭曲了一下，被光束击中的部位雾气剧烈翻腾，颜色瞬间变深发黑，甚至能看到类似油脂燃烧的黑烟冒出。它发出一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嘶鸣，那猩红的眼芒猛地暴涨，充满了纯粹的暴虐与痛苦。
但它没有倒下！那团翻滚的“身体”只是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被光束洞穿的部位边缘的雾气疯狂涌动，竟似在尝试弥合那焦黑的创口！速度仅仅被阻滞了一瞬，它便带着更加疯狂的势头，再次扑了上来！利爪般的雾气前端撕裂空气，发出呜咽般的破风声。
“该死！打不动！”顾沉舟瞳孔骤缩，身体猛地向右侧翻滚，狼狈地躲过这致命一爪。那由浓雾构成的爪子擦着他后背的作战服掠过，“嗤啦”一声，坚韧的合成纤维被轻易撕开几道口子，留下火辣辣的疼痛。腥臭的气息几乎让他窒息。
几乎同时，更多的“雾影兽”从浓雾中扑杀出来！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肢体扭曲不成比例，有的仿佛只有一颗巨大的、燃烧着红芒的头颅拖着雾气尾巴，但无一例外，行动快得如同鬼魅，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灰白色的雾气身躯在高速移动中留下模糊的残影。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顾沉舟右侧不远处传来。是年轻的队员赵虎！他试图用手中的合金匕首刺向一只扑到眼前的雾影兽。匕首毫无阻碍地刺入了那翻滚的雾躯，却像刺进了一团粘稠的泥沼，几乎没有着力感。那雾影兽甚至没有明显的闪避动作，只是雾气身躯诡异地一扭，赵虎的匕首便滑向了一旁。紧接着，那团雾气中猛地探出一只更为凝实、边缘闪烁着金属般幽光的雾爪，狠狠抓在赵虎的肩头！
“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赵虎的肩甲如同纸片般被撕裂，鲜血瞬间飙射出来，染红了他身前的雾气。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后踉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赵虎！”顾沉舟目眦欲裂，调转枪口就要救援。
“趴下！都闭眼！”苏星晚清冷而决绝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穿透了混乱的嘶吼与惨叫。
顾沉舟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低头伏身，同时紧紧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伏低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苏星晚手臂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枚拳头大小、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圆柱体从她手中脱手飞出，精准地砸向赵虎身前那几只雾影兽的中心。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那金属圆柱体在空中旋转着，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脆响——那是保险栓弹开的声音。
下一刻——
“轰！！！”
不是爆炸的巨响，而是一种仿佛超新星在眼前诞生的、纯粹到极致的强光！整个被浓雾笼罩的山谷，瞬间被剥夺了所有颜色，只剩下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炽白！那光芒如此强烈，如此霸道，仿佛拥有实体，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视网膜上，即使紧闭着双眼，也能感觉到那穿透眼皮的灼热与刺痛。
世界被剥夺了声音，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在颅内疯狂回荡。
浓雾在强光下如同遇到沸油的冰雪，发出“滋滋”的诡异声响，瞬间被蒸发、驱散了一大片，露出了下方湿滑黝黑的岩石地面。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腥臭味也被强光带来的灼热焦糊味所取代。
那些扑击中的雾影兽，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它们发出一种频率极高、穿透力极强的痛苦嘶鸣，那嘶鸣声仿佛无数根针在扎刺着耳膜。猩红的眼芒在强光下瞬间熄灭，如同被掐灭的蜡烛。它们翻滚的雾气身躯像是被投入沸水的油脂，剧烈地沸腾、扭曲、溃散，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而混乱，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在原地痛苦地抽搐、打转，甚至互相碰撞。
“趁现在！撤！找路！”顾沉舟强忍着双眼的灼痛和剧烈的眩晕感，猛地抬起头，嘶声大吼。视野里一片模糊的光斑和残影，但他知道这宝贵的机会转瞬即逝。
“顾队！这边！”一个带着劫后余生颤抖的声音响起，是刚才被救下的赵虎，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脸色惨白，却用没受伤的手指向山谷一侧陡峭的石壁，“有…有光！像是个口子！”
顾沉舟甩了甩头，努力聚焦视线。在赵虎所指的方向，浓雾被刚才的闪光弹余波撕开了一道缝隙。石壁下方，紧贴地面的位置，赫然显露出一道狭窄的、几乎被藤蔓和碎石掩盖的缝隙！那缝隙深处，并非漆黑一片，而是隐隐透出一种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蓝色的冷光！在这片死寂绝望的山谷中，那一点微光如同溺水者眼中唯一的浮木。
“走！”顾沉舟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他一把抓住身边一个还有些发懵的队员，推着他向那缝隙冲去。“快！互相跟上！苏星晚，你断后！”
队员们从强光的眩晕中挣扎出来，爆发出求生的本能，跌跌撞撞却目标明确地扑向那道散发着幽蓝微光的石缝。身后，雾影兽痛苦混乱的嘶鸣正在迅速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狂暴、充满毁灭意味的咆哮——它们正在从强光的打击中恢复！
苏星晚一言不发，动作快如鬼魅。她迅速移动到队伍最后，手腕一翻，又是两枚特制的微型震爆弹甩向身后混乱的雾影兽群，不求杀伤，只为再次迟滞它们的追击。震爆弹沉闷的爆鸣和次声波冲击再次短暂地扰乱了怪物的感官。
顾沉舟第一个冲到石壁前。那缝隙比远处看到的更加狭窄，仅容一人勉强侧身挤入，边缘是嶙峋尖锐的岩石，上面覆盖着湿滑冰冷的苔藓。缝隙深处，那幽蓝色的微光如同活物般，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轻轻摇曳。
“进！”他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侧身挤了进去。粗糙冰冷的岩壁摩擦着作战服，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一股更加阴冷、带着陈年积尘和某种奇异金属锈蚀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用尽力气挤进这条狭窄的生命通道。当最后面的苏星晚敏捷地闪身而入时，顾沉舟清晰地听到缝隙外传来雾影兽愤怒的咆哮和利爪疯狂抓挠石壁的刺耳噪音！碎石簌簌落下。
“快！往里走！”顾沉舟催促着，心脏狂跳。通道内部的空间比入口略宽，但也极其有限，勉强能让两人错身。墙壁触手冰凉坚硬，不是天然岩石的质感，反而像是某种经过打磨的、带着金属般冷硬光泽的黑色石材。而那幽蓝色的光源，来自镶嵌在墙壁高处的一些细小的、不知名的晶体，它们如同星辰般稀疏地分布着，提供着仅能勉强视物的微光。
死里逃生的庆幸如同短暂的火花，转瞬就被通道内更深的压抑所取代。空气凝滞，带着地下深处特有的、挥之不去的湿冷霉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混合着古老油脂的怪异气息。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沉甸甸的，吸进肺里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冰冷的铅尘。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扭曲，空洞地回响着，更添几分死寂。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队员王猛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喘息，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摸旁边墙壁上那些发着幽蓝微光的细小晶体，手指却在即将触及时猛地缩了回来，仿佛那冷光是灼热的火焰。
“别乱碰！”苏星晚清冷的声音像一道冰线，瞬间斩断了王猛的动作。她站在队伍稍后的位置，手中的战术手电光柱如同利剑，切割开浓稠的黑暗，缓缓扫过通道两侧的墙壁。“看上面。”
光束所及之处，幽蓝的冷光被手电强光覆盖，显露出墙壁上覆盖的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不是天然形成的纹路，而是人工凿刻的、线条复杂而诡异的符号与图案。它们层层叠叠，覆盖了目力所及的每一寸石壁。有的像是扭曲纠缠的藤蔓，有的如同抽象的眼睛，还有的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组合，透着一股冰冷、古老而充满警告意味的气息。符号的线条异常深刻，边缘锐利，在强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随时会从石壁中挣脱出来。
“这些符号…有点邪门。”技术员陈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着墙壁，眉头拧成了疙瘩，“我从未在任何已知的古代或现代文明图鉴里见过类似的东西。结构太复杂，完全不遵循任何视觉美感或者信息传递的常理，倒像是…某种纯粹为了混乱心智而存在的密码。”他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干涩。
顾沉舟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每一个队员疲惫而紧张的脸上扫过。当视线掠过李强时，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异样。李强站在队伍中段，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着，目光低垂，似乎不敢与那些诡异的符号对视。当陈青说到“混乱心智”几个字时，顾沉舟清晰地看到李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神经质地蜷缩起来，用力攥紧了衣角。那不是恐惧，更像是一种极力掩饰的…心虚？
“不管是什么，都小心点。”顾沉舟沉声道，压下心头的疑虑，“这里绝非善地。保持警惕，注意脚下和头顶，任何可疑的动静立刻报告！李强，”他特意点了名，“你走中间，注意观察两侧。”
李强猛地抬起头，脸色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是，顾队。”声音干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顾沉舟审视的目光，身体微微向墙壁靠了靠，仿佛想把自己藏进那刻满符号的阴影里。
通道向前延伸，压抑感有增无减。墙壁上的符号图案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复杂，层层叠叠，如同某种疯狂的呓语被永久地镌刻于此。幽蓝的冷光在这些符号的凹槽里流淌，仿佛赋予了它们某种诡异的生命，在视野边缘无声地蠕动。脚下的地面也变得不再平整，布满了细微的凸起和不易察觉的缝隙。
突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机括咬合声，如同冰冷的毒蛇吐信，毫无征兆地在顾沉舟左前方的脚下响起！
“退！”顾沉舟的吼声与身体的动作几乎同步。他整个人如同受惊的猎豹，猛地向后弹射。
就在他脚尖离开原地的刹那——
“噌！噌！噌！噌！”
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锐响撕裂了通道的死寂！一排排乌黑发亮、顶端尖锐如毒牙的金属尖刺，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地狱里骤然生长的荆棘，毫无征兆地从他刚刚踏足的地面石板缝隙中暴烈弹出！每一根都足有手臂长短，闪烁着淬毒般的幽光，瞬间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完全覆盖！尖锐的顶端在幽蓝光线下泛着不祥的色泽。